第180章经年仇
流瑛起来,青泓世子也是第一时间站了起来,“阿瑛,你好些了吗?”声音比起平时,多了些浮躁和焦急,还有显而易见的担忧。
“好多了。”流瑛舔了舔干涩的唇,“温寻。”她喊。
“我在。”他上前,抱住她。流瑛回抱,然后松开,她踮起脚尖,亲吻着这个男人。这个,据说爱了她三百年的男人。
他只觉得心里一颤,所有的心疼都融进了这个吻里,他一点都不敢伤害她,轻柔的、十分轻柔的描绘着她的唇形。流瑛攀上他的脖子,然后,一个手刀下去。世子便昏迷了,流瑛将他放在帐篷里,盖好被子,似乎觉得还是不够温暖,又燃了一个火炉。
然后她细细的给自己易容,换上了一身男装,腰间带了两把剑,一把守心,一把红穗。世人皆知死地之主有一把剑柄为绿色的小剑,轻巧,也杀人于无形。但是无人知道,当年纯真的胥母小公主,双剑耍的十分厉害。甚至还得了帝师宁阙的夸赞。
死地之主曾经也耍过一次双剑,不过,那次整个城的人都灭亡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王寻”骑着一匹骏马,就朝着剑山的石窟而去,一骑绝尘,风姿卓越,也同时,无人可见。
等皇帝和曹大人等人听见流瑛受伤的事情赶来之后,只在帐篷里看见一个沉睡的青泓世子。金轩回来说,没有找到人,然后王英不见了,青泓世子被击晕,金轩整张俊脸都黑了。
这是要出事了啊!
赵潋心情很低落,她是不是错了,她不该那样说王英的,王英肯定世因为她的话,着急了,曹冲动的离开了,她一个人,怎么去找刘椿儿,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青泓世子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她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椿儿已经不见了,王英再不见,这可怎么办?
“杜昇,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赵潋很低落,她所有的尖刺儿都收了起来,耷拉颓丧地模样,让杜昇很心疼。
他自嘲一声,这都是他自作自受啊,不是自己的选择吗?为什么。到头来,这么心痛。
“赵潋。”杜昇突然如此郑重其事地叫他。
“怎么了?”赵潋抬头,眼中还有忧愁和泪花。
“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情,你会原谅我吗?”杜昇看着她,眼里的探寻毫不掩饰。这张脸,从最开始的恨,到现在的爱不释手。他似乎,已经中了她的毒了,明明是仇人的女儿,却总是黏在自己的身边,明明自己不断的利用她,可是她还是给一点甜头都能开心很久。
记忆里,好像他真的没有给过她什么贵重的东西,好的东西。
杜昇看着她头上还别着的木簪。不过一个木簪而已,她竟然能一直戴着。赵家也是一等一的贵族,赵家的千金小姐,要什么没有。却独独吊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穷酸书生身上。
她是不是傻啊。
赵潋眼神有些躲闪,“会啊,我永远爱你。”她知道他的有心利用,那些小心思,有些时候他甚至表现的那么明显。她只是在装傻而已。计较太多,她可能就会失去杜昇,她不想。反正她们赵家家大业大,她给杜昇的那些东西,于整个家族来说,根本就是无足轻重。
她爱他,她要他。
她一直很清楚。
“如果是你绝对不允许的呢?”杜昇又问。
“什么啊?什么是我绝对不允许的?”赵潋忽然觉得有些心慌了。
“怎么了?杜昇?你做了什么?杜昇?”赵潋有些急切,她希望杜昇告诉她只是个玩笑。她一直不相信刘椿儿对杜昇的偏见,但是此刻,面对杜昇的眼睛,她看到了从未有过的野心和恨意。
他依旧目光缱绻的看着她,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别,但是眼里只有审视。
赵潋仿佛被一盆冷水淋了个透彻,“杜昇,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她就像个失了灵魂的木偶,不能思考,也不想去思考了。
她昨天才将自己交付给眼前这个人,明明昨天还拥有着全世界,这一刻,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被利刃划开,血淋林的躺在自己面前。
杜昇的沉默太可怕了。赵潋仿佛被扼住了咽喉,她想要呼吸,可她的空气,其实是毒药。
“椿儿失踪了,王英被下了春药。是不是......”她双眼空洞,看不清眼前这个芝兰玉树的人,只是好像有无数个影子,恍恍惚惚,却始终没有办法看清楚。
“恩。”他连承认都没有,连掩饰都没有。简简单单的一个“恩”,轻而易举的击碎了赵潋的防线。
“杜昇,你是个混蛋。”赵潋很少哭的,第一次骑马,她非要骑自己父亲的那批西域烈马,结果被马甩了下来,腿骨折了,床上躺了三个月,三个月后,她又上了那匹马,被甩了很多次,到那时她越来越注意,终于能够稳坐在马背上。
京都的权贵圈里都知道,赵老爷子那批骄纵的“踏镧”除了赵老爷子,就只认赵家的宝贝疙瘩赵潋赵大小姐。
赵潋就是这样一个人,想要什么,总是不会吝啬摔跟斗,她就算头破血流,也愿意为了那份想要的欲望,去一次又一次的承担伤疤。
杜昇这个人,曾经是赵潋心口最温柔妥帖置放的白月光,后来赵大小姐不要脸,加上努力又勤奋,白月光成了嘴边的白米饭。
赵潋因为杜昇,没少在赵家遭罪,赵老爷子要罚,她笑呵呵的乖乖受着,一点都不偷懒,但是第二天还是笑呵呵去找杜昇。
而今天,这个男人,亲手撕了她那么多年的爱恋。
“为什么?为什么!”赵潋哭的很难看,没有一点美感。
杜昇想抬头给她擦眼泪,她后退了一步,杜昇此刻才明白,那些抓耳挠腮,让他宿夜难寐的心思是什么。
杜昇后悔了,他上前,给了自己,给了她最后一个机会,“赵潋,如果你愿意原谅我,我可以带你走,远走高飞,并且,娶你。”
他发现,原来他也是同样期盼,她们能够一起生活,能够穿上大红的喜袍,拜堂,洞房花烛,白首同穴的。
“告诉我,杜昇,为什么?”赵潋整个人都在颤抖,但是她依旧拒绝了杜昇的触碰。真是可笑,明明之前是那么期盼的。
“我们父母本来是共事,后来,因为一场案子,我家被满门抄产,其中,有你父亲的手笔。”
赵潋笑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都不过是算计,都不过是一场利用。
“杜昇,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就觉得你爱过我。”赵潋摸了一把鼻涕,这数九寒冬的,真的很冷。
杜昇见赵潋要走,他突然慌了,“赵潋,你说你会一直爱我的。”
“恩,我一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