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会出现
三个人趁着天光微亮,来到了青衣的家里,是边上的一个小镇。
“娘。”青衣推开房门,他的母亲躺在床上,几年的病痛已经让她瘦弱不堪,但那张脸依旧还能看出曾经富贵的美态。
这才是真正的青家一脉,青泓世子看着病榻之上的两人,曾经一个机缘巧合之下,救了青衣的爷爷和父亲,权贵相争,手足相残,青衣的爷爷不愿再入朝廷,亦寻便给了他们几辈子的财富,并且替了他儿子青烨世子的身,如果正常情况下,青家绝对不会潦倒至此的。
那时候他只是想着,能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以后遇到流瑛,可以帮上一帮,至少,能给她一个家,就算都是假身份。
青烨世子是他,青泓世子也是他。从前以后多少人,都是为了等她。
流瑛上前,为青衣的母亲把了脉,皱起了眉头。
“我母亲怎么样?”青衣是个孝子,眉眼中都还有他爷爷的模样,比起他父亲,他更像他爷爷。
“不是一般的疟疾,其中还有毒。估计老早就有人看中了你家的虎符。”毒害他母亲,逼他去赌场,逼他将虎符拿出来。
“这,可还有救?”青衣知道自己不该奢望太多,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可是榻上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能放弃哪怕一丝希望。
“有办法。但是我没办法一次性清除毒素,暂时只能稳定你母亲的身体,保证不恶化。我过几天去找一个人,她应该有办法帮你母亲。”流瑛脑海最先想的就是放血,但是她母亲的身体,恐怕撑不住。只能先消一些毒素,养养身体,然后再除余毒了。
需要一种金花草啊,流瑛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紫烟应该有。
想好了这些决定。流瑛便为老夫人扎了针,然后又留了一个方子。
“你是个读书人?”流瑛问道。
“嗯。”青衣回答,突然被问及,有些不知所措。
“可会作画?”
“会的。”青衣也算是个远近闻名的小才子,琴棋书画自然不在话下,纵然他们家落魄了,却是上的最好的学府,他和曹筝、杜昇其实是同学。
“那你帮我画一张,他。”流瑛忽然指向坐在边上的青泓世子。
“这?”青衣是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他作画。
“不可以吗?”流瑛问到。
“可以,可以。”青衣从屋里拿出文墨,在桌案上画了起来,也不是没有人来找过他作画,基本上女子都是让他画她们自己,男子嘛......当然是画他们心仪的女子。
画过仕女美人无数的青衣,在一个这样太阳初升的早晨里,画一个带着金面具,衣着贵气的男子,实在是......有些奇妙。
流瑛也不慌张,青泓世子虽然听说要画他,既没有阻止,也没有端坐好,就那么随意的一坐,流瑛却觉得,真是好看。
等青衣一副画画完,便已经是两时辰过去了。
“谢谢你,青衣。”流瑛拿着画很是开心。
“没事,不用客气,应该是我谢谢你。”青衣只知道这好看的红衣少年叫王寻,那个戴面具的人却是丝毫不知。
“不不不,这是报酬,谢谢你给我画画。”流瑛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交给青衣。
“别了,你答应救我母亲已经是让我感激不尽了。”青衣好歹也是一个读书人,实在是觉得这钱袋烫手。
“你就拿着吧,这事你应得的,去给你母亲抓药,她身体好了,我才能施针放血。”流瑛脸伤没有了俏皮,颇有些不可抗拒的严肃。青衣沉默了,的确,他可以不需要钱,但是他的母亲,等不起。
“好,谢谢你,你等我一下。”青衣不等流瑛说完,便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他又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块牌子。
“这个给你。”流瑛接过来一看,心中瞬间不知道该将些什么。青衣竟然把他们家的虎符给了她。
“这个......”
流瑛刚想说什么,青衣便讲告诉他,虎符是爷爷留下的,对于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也只是找来祸事而已,还不如给需要的人。
流瑛知道尊严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她收下了。
等到青衣去抓药的时候,青衣才发现,有些药材根本就不是他能买得起的,如果没有那带金子的话。他忽然明白了那幅画的意义。
流瑛和青泓世子从青衣家出来的时候,看见街角一个人,流瑛眯着眼睛一瞧,感觉像是曹筝。
“那是不是曹筝?”流瑛问。
“我没看清。”他一出来眼睛全在流瑛身上,那里看得见街角拐过去的人。
“我好像看见曹筝在追一个女孩子。那不会就是曹筝说的他们家月儿了吧。”流瑛嬉笑。
“回家吧。我家阿瑛还没吃饭。”青泓世子清冽的嗓音说的一本正经,流瑛的老脸一红。
“我还要去看彦雯......”她说话都声音突小了。
“嗯,吃完去看吧。”两人早已经在青衣家换了装扮,如今又是世子和小丫鬟的样子。纵然有人有心追查昨天夜里在‘肆’出现的两个男人,也不会查到世子和一个药师身上。
“所以,青烨世子也是你吗?”那西阁的画像,是她吗?流瑛没有将话说完,她不好意思。突然明白一个人对自己的喜欢又这么深沉,仿佛一切都希望变得小心翼翼。
“嗯。”他知道他肯定去过西阁,见过那些东西。那是他曾经,为她准备的,本以为后来能将她接过来,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那齐水涛涛的血红,让他想杀了所有人,又不能。
流瑛死了,青烨世子便也死了,留下一个年幼病弱的“幼子”,养在深山。她活,幼子活。
“亦寻,谢谢你。”流瑛开口喊他,不是叫的世子,叫的是亦寻。就像她的化名,会情不自禁的想到用他的名字一样。他从温寻变成亦寻。流瑛也能想到。
亦寻,亦寻,他一直在寻找自己,一直在等在自己,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亦寻。
流瑛她心口不是没有一股暖流,只是她还是有心结——那具被运走的尸体,那个传说中的娘娘。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该谢我的。”亦寻淡淡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