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电话惹的祸
“老百姓流传一句话，家和万事兴，万事兴……”
在大东北，几乎人人都会唱的《家和万事兴》，似乎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可就在李朵家，日子却过的截然相反，她家的日子足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李朵是一名全职太太，李朵的爱人陈晨则是武警转业到地方的普通工人。两人膝下无子女，日子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可就在几天前，陈晨接到的一通电话，打破了李朵一家原本的安宁。
当时，李朵和陈晨就在厨房吃晚饭。李朵刚刚拿起陈晨的空碗，准备给他添饭的时候，就听见陈晨的手机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见到陈晨久久没接电话，李朵有些好奇的转身问道：“怎么不接电话，是谁打来的？”说着，眼神还故意瞟向陈晨放在餐桌上的手机。
听见李朵这样问，陈晨悠悠的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喂。”
“……”
李朵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什么，但是刚刚她瞟了一眼手机的时候，看见电话是陈晨表妹陈雨打来的。而此时刚刚挂断电话的陈晨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
把添好饭的碗放在陈晨面前，李朵坐到陈晨旁边继续吃饭，“怎么还挂了呢？”
陈晨的脸被憋的通红，吭哧瘪肚半天，才气汹汹的说出了一句话，“她说我不管老人，要去告我！”
陈晨口中的老人，就是陈晨的母亲，李朵的婆婆陈淑蓉。
陈淑蓉，这个名字和她的形象不断回旋在李朵的脑中。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手里原本端着的碗也跟着微微颤抖，两行眼泪早已悄无声息的划过整个脸颊。
这不是悔恨，这是委屈的泪水，是不被世人所理解的泪水，所有的委屈几乎都在那一瞬间泪如泉涌……
李朵和爱人陈晨，俩人虽然没受到过什么高等教育，但从小师长的教导，李朵却时刻铭记在心，“百善孝为先”。至于她家的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那还要从头说起……
1984年李朵出生，就因为是个女孩，所以引发了上一代婆媳关系的摩擦，后来她七岁那年，父母因感情破裂离婚。离婚后，李朵的母亲一直一个人带着她，而她父亲却另娶她人，结婚生子。
李朵九岁那年，她父亲因喝酒过多发生了车祸，不幸的是，他当场身亡……
因为没有了父亲，母亲怕她被同龄的小孩欺负，再加上母亲当时一些工作上的原因，将她们的家搬到了一个叫做林山的东北二线城市。
在二线城市林山的市郊，一个好像烟鬼的黑牙缝里，一片片矮低的平房，每家每户大约26平米的平方面积，那里就是她的家。
李朵记得那时候她们上学都要做八分钟的三节火车，一个个不管天上下雪还是下刀，孩子们没有一个人因为天气而耽误了学习。
那时候，李朵也本根本没有想到过，就在这群孩子中，也是她的小学同学陈晨，他后来竟然成为了她的爱人。
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李朵还记忆犹新。
那是一年暑假，因为他们家这里住的离林山比较近，陈晨的父亲给他抓了一条小蛇，在他们这都叫这种蛇为“土球子”。因为没有毒，他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将那条小蛇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一群孩子又新奇又惊恐的围绕着他，李朵还记得他满脸都是炫耀之色。当时，李朵就站在离他不到五米的距离。一身黝黑的皮肤，在夏天阳光的照射下，似乎皮肤都要流出了油。
那时，是李朵在记忆中，第一次对陈晨有了模糊的印象……
后来李朵的母亲因为忙于工作，没时间照看她，所以她经常跟个假小子一样，自己上学放学，自己写作业，自己跑出去玩。直到现在，她都不得不承认，小时候的她确实是被“散养”长大的。
有时候学校提前放学，都是其他孩子的家长，看见她怪可怜的，给她买点吃的然后接他们孩子的顺便，把她也给稍带回去。
婆婆陈淑蓉也是这样好心的家长之一。当时她还是铁路上车务段的一名普通乘务员，每次去接陈晨，看到李朵一个人的时候，也会顺便把她也捎带回家。
她的单车很小，带着那个年代的标志“凤凰牌”，后车架上，坐着李朵和她的爱人陈晨。
“你往外面点，我都要坐不下了。＂李朵感觉被挤的彷佛就要掉在地上，于是回头对陈晨吼道。
他没有生气，反到微笑着下了车，眼神看向后车架，“那你看看，我还有多少地方？”
“雪糕，卖雪糕了……红旗大块，雪糕……”陈淑蓉一边把着车子，一边叫卖。
是的，小时候的李朵，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假小子。而爱人陈晨直到现在还是那么腼腆的性格。
当时陈淑蓉不走班的时候，就会进一些雪糕，休班的时候去卖。可是那一天她一根雪糕都没有卖出去，最后那些雪糕被她们三个人吃光了……
李朵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陈淑蓉和陈晨，只是有一次她看见了一个陈淑蓉的背影。那是在她家门前的一条小巷子里，大人们晚上吃完晚饭，总要坐在那里聊天。好像是有个人刚刚给大伙发了什么吃的东西，然后大伙似乎没有人领情，在那人走后，还都对那个人议论纷纷……
“这娘们虎！＂
“没错，她这里不正常。＂
“真是虎娘们，真虎！”
“……”
当时李朵还太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更不知道大人们口中说的虎娘们是谁。不过，她大概知道“虎娘们儿”的意思……，虎，就是缺心眼，娘们，在东北一般是指年纪大的妇女。意思就是说这个年纪大的女人缺心眼。
听见大人们的议论，李朵当时也没太在意。跑回家中，没一会她的母亲就匆匆的回来了。
“你刚才去哪了？就刚才那巷子那，他们说有个人见人就发东西，人人有份，你在那吗？＂
“不在。＂
“哎，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这么好的事咱们怎么没摊上呢？”
“……”
母亲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带着李朵，向来是一分钱都要分成两份花的，那个年代她每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十几块钱。听见邻居们议论纷纷，王芬不在意说的人是谁，更在意的，却是别人手里分到的东西。
而在那时，捎带李朵回家的大人们，没有一个人告诉她母亲的。都只是她说了，谁谁，哪个阿姨或叔叔，接哪位同学的时候把她接回了家。
可母亲忙于工作，很多人她根本都不认识，或者叫不上名字，更不知道别人姓什么。所以对于陈晨妈妈这个人，在王芬眼里也同样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