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欲言又止

赵良辅和庄氏走后，赵琦妍总算是觉得可以松快下来了。

交代府里的众人按照平常的惯例做事，然后就换了衣服躺到床上去了。

迷迷糊糊的，一觉睡了一整天。

妗云来看了她好几次，在床边站了好久，总是欲言又止的。

清婉赶紧拉她，“姑娘好不容易休息这一两天，快别去吵她了。”

妗云面色有些担忧，小声说道，“我当然知道姑娘难得休息，但是这一整天也没吃东西了，饿坏了可怎么办？”

“人没睡饱的时候总是不容易饿的，等姑娘醒了自然会吃东西的，我让厨房先在灶上温着粥，等姑娘醒了就可以吃了。”

除了妗云外，小六也来过梧桐苑，上午来了一次，见赵琦妍没醒，下午又来了。

可赵琦妍仍旧在床上睡着，除了翻了个身以外，没有丝毫其余的动静。

妗云不爱搭理她，于是清婉就对小六道，“六姑娘不若明日再来吧，姑娘今日累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小六温婉一笑，“我就是见着梧桐苑的风景好，多坐片刻罢了，还是莫打扰五姐姐了。”

又坐了大概半炷香的时候，小六看了一眼床上的赵琦妍，心中转过个念头。

小六离开后，妗云就从外面走了进来，问清婉道，“她可有吵到姑娘？”

清婉有些无奈，“六姑娘一向安静，怎么可能会吵醒姑娘？说起来，妗云姐姐，你为何这般不喜欢六姑娘？”

妗云哼了一声，“姑娘大度不计较，但是我却记着的，她分明知道姑娘喜欢萧世子，却偏偏要和萧世子定亲来扎姑娘的心，姑娘白对她这么好了！”

而这边小六一路出了赵府，径直去了宫门前。

她的时候算的很准，没等多久，萧奕乾就从宫里出来了。

他刚换了衣裳，眉目间还是如往日一般冷淡，散发着淡淡的寒意。

见了小六，他脚步一顿，也只当做没有看见，换了个方向打算离开。

但小六却先开了口，像是自说自话一般的道，“萧世子，近来五姐姐乏得很，今日早上睡下来，我去看了她两回一直没醒，五姐姐一向不曾睡懒觉，或许是太过劳累吧。”

萧奕乾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停住脚步，开口第一句却问的不是赵琦妍，“赵夫人那次被下毒，是不是你做的？”

这话问的无礼又直接，小六却抬着头，反问道，“听说了这种事，就先来问我，难道我在萧世子心里，就是这般恶毒的人？”

萧奕乾冷冷的道，“六姑娘多虑了，你不在我心里。”

饶是小六机敏，听了这话也被噎的一停滞，垂下头苦笑道，“每次我找你，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无动于衷，除非是说到五姐姐，你看啊，为了让你与我说话，我都主动来告诉你五姐姐的近况，可你却连看我都不肯看一眼。”

晚风有些寒冷，小六站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柔弱，若是别的男子在此处，大概恨不得将她揽入怀中。

可萧奕乾却并不看她，眼神随着傍晚的悠悠长风望向远处，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心有所属，眼中容不下旁人，也没有余地去容下旁人。”

小六看着他，眼神复杂，“哪怕五姐姐如今都不愿意在你面前出现？”

“这与你无关，”萧奕乾终于给了小六一个眼神，其中却暗含着冷冷的警告之意，“从前欠你的情分已经还完了，你若再敢对五姑娘或者赵夫人打些什么主意，休怪我不客气。”

说罢便转身离去。

绣在厚重的大氅的飞鹰，即使是羽毛都片片锐利如剑，就像是萧奕乾本人一样，一旦认定了什么，就绝对不会弯折。

小六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跟随着萧奕乾，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为止。

小六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忽然笑了出声。

笑声越来越大，直到寒冷的空气灌入肺中，让她不由得咳嗽出声

指缝间她轻轻呢喃道，“是不是只有五姐姐死了，你才愿意看我一眼？”

太阳的最后一抹光辉终于隐没在云层中，小六不再去看那个让他绝望的方向，转身决然离开。

梧桐苑中，赵琦妍缓缓地的睁开眼睛。

隐约能够闻到饭菜点心的香味，那大概是妗云不想打扰她，又希望她起来吃点东西。

可她现在也不想吃饭，也不想从床上起来。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都要仔细打算，赵琦妍只觉得身心俱疲，只想在床上静静的躺着。

妗云注意到床帐中的动静，连忙道，“姑娘你醒了，可是要吃点什么东西？”

赵琦妍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想吃东西，你先下去吧。”

“可是……”

妗云刚想说什么，就被赵琦妍打断，坚决道，“没有可是，我现在没有胃口，等我想吃东西了，自然会喊你的。”

赵琦妍就这样一直闭着眼躺了一个时辰。

忽然窗户打开，萧奕乾从外面跳了进来，走到赵琦妍床前。

他患了一身利落的劲装，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环视了一圈屋内，确认没有第三个人，萧奕乾才小心的走到赵琦妍的床前。

赵琦妍闭着眼听到窗户被风吹开的声音，总感觉床边站了个人，以为是清婉或者妗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于是也就没有出声。

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有人说话，也没听到离开的动静，她便睁开了眼，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