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双目失明的国师2(完) - 病弱蛇蝎 - 罗生龙介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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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双目失明的国师2(完)

小皇子被替代了。

国师府上的侍卫意识到这个事实。

在两人湿漉漉回来的那个夜晚,水滴从少年人的头发与下巴滴落,木然又森冷,瞳孔里没有往日的光,像栖身于人皮的不明怪物。

那怪物滞涩地模仿人类的言行,没有幼儿的稚拙可爱,反而带着毛骨悚然的非人感。

在得知二人差点溺水的遭遇后,他们都为其找到了合理的解释:遭逢事故的性情大变与浸泡了河水后的四肢僵冷。

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没有国师无法发现的,而由少年扶着的青年国师未觉有何奇怪。

然而不久之后,宫里的人一个接一个消失,侍卫目睹了某次现场,在一墙之隔后瑟瑟发抖。

无从形容的肉块堆积起来,将脆弱的人体包裹、吞噬,最后这些巨大的、能够腐蚀骨骼的柔软肉团又缩回到少年身上,变化为几乎与人类无异的皮肤。

侍卫不清楚那个怪物究竟有没有发现自己,他只是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地逃走,没有什么东西追上来。

“您做噩梦了吗?”

深夜,国师的屋中响起小皇子的声音,门外的侍卫瞥见国师睁开双眼,以及从青年雪白肌肤上褪去的不明物体。

漆黑、柔软、反射微弱的光,宛如触手也宛如黏液。

守着门的侍卫没见到对方是如何进去的。

“鸣逐?”国师转向对方,长发披散,向来崇敬青年的侍卫头一次生出对方柔弱的念头来。

鸣逐是小皇子的名字,那顶着小皇子身份的怪物便毫不反驳地回应了,“是我。”

在见过那怪物噬人的场面后,侍卫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的,除了本能的恐惧之外,就只有仅剩的理智在告知自己: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见到,按照平常的轨迹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他浑浑噩噩、伪装正常,直到见到白发的国师,神智才突然惊醒一般回笼了大半。

那个怪物似乎要向国师大人动手了,也许是顾忌国师的力量才撤回了,国师似乎还没发现异常,但是既然是国师的话,如果国师知道了真相的话,说不定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假如要问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能向谁求救,无疑是国师,即便无法消灭那个怪物,只要告诉国师大人的话,至少对方也能提防。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等到那个怪物终于不在国师身边以后,轮值休息的侍卫便立刻跑向国师的方向。

然后被“鸣逐”拦住了。

对方熟悉的面容上一片空白,侍卫曾觉得怪物模仿小皇子牵起嘴角的时候僵硬到诡异,此刻没有了任何表情,反而更加预示着糟糕的方向。

见到眼前的存在,侍卫霎时间四肢冰凉,随着对方一步步走近,他张开嘴准备叫喊。

但是被吞没了。

能够发出喊叫的人类头颅最先被吞没,紧接着是挥舞挣扎的躯体,最后陷入到阴冷的黑暗里,侍卫失去了意识。

“鸣逐”开始感到烦恼。

在吞噬了人类皇子以后,k从对方的记忆与情感中明白了自己的心情:k喜欢长初。

所以k总想看着他、想要亲近他。

长初对此很宽容,也从未起疑,但每听到叫自己的名字时,都能意识到,这是因为对方认为自己是那个人类皇子,且并未对自己有同样的感觉。

k想了想,决定努力变成长初喜欢的样子。

这不难,旁观至今总是有些收获的,k知道长初喜欢吃什么、夸奖过谁的技艺、赞许过哪些人的心性才华……

吞噬了鸣逐之后,他获得了对方的记忆、能力、样貌,因此只要将拥有那些长初喜好的东西的主人吞噬,那么他也会拥有那些东西。

融合了其他方面之后,k便不再只是鸣逐,长初对自己产生的任何情感,就都不会是因为k扮演的人类皇子,而k拥有了那么多长初喜欢的东西,长初一定也会喜欢上自己的。

“鸣逐”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是终归是第一次假装人类,从一开始就露出了破绽,之后疑点叠加,总有意外撞破的,就像现在倒在地上的侍卫一样。

因为不是需要吞噬的对象,所以不需要变成自己的一部分,k不想自己身上有长初可能不喜欢的东西。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了,可想而知,随着人一定数量的消失,发现不对劲的也会多起来,消失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发现的就更加如此,之后便是恶性循环。

尤其是当某些关键性人物消失,那么即便没有人跑到长初面前,长初也会感到不对劲,运转这个国家的齿轮若是掉得太多,就会十分麻烦。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披着人皮的非人之物如此想道。

不详的黑雾蔓延起来,从皇宫到一整个国家,随后,所有人都倏然倒地,如同掉了线的木偶,与此刻怪物脚边的侍卫一样。

片刻之间,这个国家变作了由诸多死城组成的庞然大物,没有生息,仅有宫中的国师与“鸣逐”除外。

如果运转起来很麻烦,那么只要停止运转就好了。

“鸣逐”这样想,越来越感到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有自己与爱人的国度也非常、非常棒。

解决了困扰的烦恼,k重新回到青年身边,愉快地期待着对方能喜欢上自己的那天。

k等啊等,等到了夜半时分出门的青年。

向来有人服侍穿衣的国师此刻仅披了外袍,也许是只摸到了那么一件,头发自然也没能束起,顺滑地垂落着,银月在发尾镀了层光晕。

人们在不远处倒得乱七八糟,失明的青年无知无觉,他走得不快,路过这些不知该不该称呼为尸体的事物,衣摆拂过地上某条因死前挣扎而高举的手臂。

k总是看着他的,不论白天黑夜,因此当见到长初独自出门时,“鸣逐”很快就跟上来了。

“您要夜游吗?”k问,原先倒在地上的人已随之起来了。

他们起身得磕磕绊绊,宛如还不熟悉自己的身体,但很快又回到日常的岗位上了,只是那机械无神的模样丝毫不像拥有什么自我意识。

“国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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