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暗流（三章和一）27章28章

白然在颠簸的大巴上睁开眼时，夕阳正将群山染成血色。邻座戴斗笠的老者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暗红液体滴落在她鞋面。正要掏纸巾的白然突然顿住——那液体竟在真皮靴面上蚀出细小的孔洞。

"姑娘，借过。"老者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刮过青石。白然侧身让路时，瞥见他后颈皮肤下游动的黑色纹路，形似古籍中记载的"尸斑蛊"。

手机屏幕亮起，罗皓的消息弹出：「湘西多阴蛊，遇朱砂铺记得买三斤」后面跟着个欠揍的咧嘴笑表情。白然轻嗤着关掉屏幕，指尖却无意识摩挲起颈间银饰，镂空的蝴蝶翅膀在暮色中泛着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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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皓将最后一块酒黄玉埋进院角时，铜钱剑突然在屋内发出蜂鸣。转身瞬间，冬雷兄妹已跪在青砖地上，女子肩头的绷带渗出诡异紫雾。

"罗道长恕罪。"冬雷双手捧上鎏金请柬，烫金云纹在月光下扭曲成骷髅模样，"家父说您若应约，可告知令师妹在炼魂窟看到的..."

剑锋抵住咽喉的刹那，冬雷袖中突然滑出半截焦黑指骨。罗皓瞳孔骤缩——那分明是师门独有的截脉手法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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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辞蜷缩在巷尾，护着怀中裂开的桃木符。染血朱砂在砖缝蜿蜒出奇异轨迹，追打的混混突然发出非人惨叫。他抬头看见静彤赤足立在月光里，发间玉簪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晕。

"小呆子。"静彤指尖拂过他红肿的颧骨，冰凉触感带着药香，"这替身符谁给的？"

巷口传来重物坠地声。七个混混横躺在地，后颈皆浮现出与汽车站老者相同的黑色纹路。静彤捡起混混头目的手机，最新消息还亮着：「处理掉罗皓身边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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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罗皓跟着冬雷踏入鬼门宗祠。九盏青铜人面灯突然同时睁眼，火光中浮现出罗霜最后传回的景象——她在血池前转身，右眼赫然呈现双瞳，手中捏着半块与白然颈间相同的银蝶！

祠堂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有个沙哑声音笑道："好师侄，你师父没说过鬼门罗氏本是一家？"

与此同时，白然站在朱砂铺前，老板娘递来的油纸包突然自行燃烧，灰烬在空中拼出罗皓的生辰八字。

白然指尖刚要触到燃烧的油纸包，灰烬突然凝成血色蝴蝶扑向她的银饰。老板娘布满刺青的手猛地抓住她手腕："姑娘这坠子，是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吧？"

银蝶在灰烬触碰下骤然展开翅膀，竟从镂空处抖落细密鳞粉。大巴上老者的咳嗽声突然在街尾响起，白然反手抽出藏在靴中的短刃，刀刃割破的却是自己的影子——青石板路上赫然渗出黑血。

"镜花蛊？"她冷笑着一脚踩碎正在融化的灰烬蝴蝶，身后整条街的灯笼同时爆裂。飞溅的灯油在空中凝成八个篆字：魂归离恨，寅时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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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祠堂的地砖下传来锁链拖拽声。罗皓剑尖挑起那截焦黑指骨，骨节内侧的北斗刻痕让他呼吸一滞——这正是师父闭关前留给师妹的保命符！

九盏人面灯突然吐出青色火舌，将罗霜的幻象烧成碎片。冬雷妹妹肩头的紫雾突然暴涨，化作鬼手抓向罗皓心口："你以为罗霜真是自愿去炼魂窟的？"

铜钱剑震鸣着斩断鬼手，落地的手掌却变成半块银碟。罗皓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中元节，罗霜醉酒后呢喃的醉话："师兄可知，双瞳之人能看到死去的..."

祠堂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巨响，戴着青铜傩面的身影缓缓走出。那人抬手摘下傩面，露出与罗皓七分相似的面容，眉心却嵌着白然银饰上相同的蝶形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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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彤将染血的手机抛给徐辞，玉簪尖端点在混混头目后颈："说清楚，谁在给你们下尸斑蛊？"

男人突然诡笑，整张脸皮如蛇蜕般脱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孩童面容："静彤师姐，师父让我问您，偷走《青囊尸经》的日子可还快活？"说话间，其余六个"混混"身体迅速干瘪，爬出七只通体漆黑的尸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