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况且着手查悬案
练达宁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天真加妄想,但这张面具在实际的破案中也起不到太大作用,还不如放在况且手里,希望能有奇迹的出现。
有顷,应天府知府和**县知县都率人回来,当然是一无所获。
“况大才子,你是怎么察觉到田地里有人的?”应天府知府问道。
“一种感应吧,就是觉得有双眼睛盯着我。”况且答道。
“应该是凶手感觉到了威胁,才一直盯着小兄弟的。”**县知县恭维道。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有种感觉。”况且苦笑。
不过他当时的确是感应到一种怒气、一股杀机,这才什么都不顾地冲了出去,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只是想抓到凶手,却没有想到能做下这种案子的人是不是自己能抓住、能敌得过。
所有人都盯着况且手里的那张面具,这是这个案子的唯一的线索,可惜这个线索是个死胡同,除了证明此案的确是人为的之外,别无踪迹可循,所以就没人把面具从况且手里要过来。
应天府知府叫来一个画匠,把面具上的笑脸画了下来,这可是要归入卷宗里的。
练达宁勘验过现场后,接下来就是走正式的程序了,先把死者都放下来,然后准备运到应天府停尸间,由仵作解剖验尸。
因为案情重大,仵作当天就去验尸,出来之后却连连摇头,他有几十年的经验,一看就知道什么都查不出来,一点外伤都没有,查看内里也应该是一样,这种杀人手段最为诡异。
死者究竟是不是因为绳带勒住脖颈造成窒息死亡,虽然存疑,但仵作却已经在心里这样确定了,因为别的死因他根本找不出来。
一个人被勒死,最明显的特征是舌骨断裂,舌头会探出体外,吊死鬼的形象就是这样形成的。绘画者为了表现吊死鬼的特征,难免采用夸张手法,故意将舌头画成大半尺长,而且穿着盛装。
“练大人,今天可是鹿鸣宴啊,小兄弟下次也有机会参加了。”**县知县忽然想到了这件事,笑道。
“他今天就在那里的,被我叫来了。”练达宁道。
“今天也参加了,他不是没有下场吗?”**县知县纳闷不已。
“允许有人预宴,不过都是国子监的精英,对了,况大才子还是孟梵君老夫子的弟子呢。”应天府知府当然知道的多些。
“大人,您叫我况且就行,要是想讽刺我也不必用大才子这个名号,方法多得是。”况且听得有些恼怒了。
他自问并没得罪这位应天府的大人,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应天府知府急忙笑道:“误会,绝对是误会。本人可是对你的名声仰慕已久了,如此称呼,绝无他意。”
练达宁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应天府知府的官阶并不比练达宁小,只是权限少了许多,尤其是因为南京是陪都,地位更是下降许多,若是北京顺天府的知府,皇城的父母官,几乎可以跟六部侍郎相抗衡,权力可以通天。
应天府知府对况且有顾忌也不是怕练达宁,而是怕况且的监护人魏国公跳出来找他算账,魏国公在江南是第一人,没人敢轻易招惹。
周围的公差偷着笑了,别说况且,连他们都能听出知府的一股子酸气。这位大人缘何跟况且针锋相对,应天府的人当然明白,当初郑家的案子给知府大人添了很多堵。如同这起无头悬案之于练达宁一样,同样是沉甸甸压在心里,无法解脱。郑家的案子主要的缘由就是况且,知府大人对况且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出语难免就有些不着调了。
回去的路上,况且还是坐在练达宁的车子里,继续试着感应面具上的气息。
回到城里,况且没有去按察使衙门,而是直接去了英国公府。
门房都认识他,知道他是夫人极为赏识的人,也不向里面通报,直接让人引领况且进去。
况且刚来到内宅,却见小君领着一群丫环正在给道两旁的花树浇水,看到他来,就笑着迎过来:“真是稀客啊,今儿个怎么想到这儿来了?”
“我来拜见夫人。”
况且本来是来找小君的,可是小君在这里没地位,只能说找夫人。
“小家伙,想我了?”英国公夫人从里面出来,云髻高耸,长裙曳地,丰腴的身体透出一股慵懒的气息。
“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况且笑道。
周围的丫环都抿嘴笑,知道夫人最喜欢跟这个小才子斗嘴玩了,要不是忌惮况且的嫂子侯爵夫人厉害,估计早就吃到嘴里了。
三人说笑几句,来到一处偏殿落座,丫环们上茶后都围在国公夫人后边。
况且跟国公夫人闲聊了一阵,国公夫人和小君自然是就他新婚的事开了一阵不荤不素让人恼不得也急不得的玩笑,丫环们更是人人听了脸如红纸,也有的丫环却大着胆子盯着况且,眼神极为妩媚,希望能得到回应。
可惜她们的愿望注定落空,况且好似根本不解风情一般,对任何挑逗都很木然没有反应,气的这些丫环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撕咬况且几口才解恨。
英国公夫人见况且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就明白了他一定是找小君有事,拜访自己只是由头,便带着丫环们出去散步了。
“有事就快说吧。”小君早就明白况且来访的意思。
“你看看这个,感应一下。”况且从袖中把那个面具递给小君。
“这是什么东西,从哪儿得来的?”小君吓了一跳,他还没接过来,已经感应到了上面不详的气息。
况且就把案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认为是我空空道门的人做的案?这不可能,我们空空道门的人的确有这个本事,可是开杀戒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敢做,更不用说做这种灭门大案了。何况这种小户人家也不在他们关注的范围中。”小君道。
“小户人家怎么了,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况且恼了。
“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道门中人若是迫不得已开杀戒,一是为了救命,就像我上次逃亡那样,不杀人就得死,只好开杀戒,另外就是为了泼天的财富,比如上次对你下手,就是为了那宗宝藏。除了这两种原因,不会滥开杀戒的。”小君苦笑着解释道。
况且说了声对不起,那三个孩子的脸又浮现在眼前,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实在受不了那个场面。
他本来就不是那种身上带着血腥的人,也没经历过生死场,对生死还是极为敏感的,只是他知道许多人类相互杀戮的故事,故而对成年人之间的杀戮生死还能看淡,可是那三个无助的孩子的笑脸却让他几乎崩溃了。
杀人也就罢了,还偏偏让人做出这种表情,怎么样的魔鬼才能干得出这种事来。
如果他不知道空空道门的人对杀戒最为严格,早就锚定是空空道门的人做的案了。当然就是锚定了也没用,空空道门的人向来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没地方找去,幸好他还认识小君,还能有人咨询。
小君也如他当时一样,把面具捏在手里,仔细感应着,久久不语。
“案发现场是什么样的?”小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