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陆祁言才是最大的骗子
自上次从z市回来后,沈江对沈沉的态度明显比之前要好许多,公司诸多重要会议沈江都会让沈沉参加,且会在会议中询问她的意见。一开始公司还会有些流言蜚语,到后面得知她是沈江的亲侄女后,也只能在背后抱怨两句了。
沈江会不时地邀请沈沉到家里吃饭,而唐敏如的态度也在不知不觉中比之前更显亲切温和些。沈沉有时都会在想,沈江是否已经知道自己拿到了当年他亲笔签下的那封保证书。
但事实上沈江的转变仅仅是因为陆皓的提醒。
陆祁言已经找到他二人非法集资、挪用公款及洗钱的证据,如果这节骨眼上再不小心,只怕一失足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又是一个周三,沈沉照常加班到晚上七点,她见沈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就将本月报表送到沈江办公室。但办公室内却不见沈江身影,她本来是准备送完就走的。脑海里又突然想起了陆祁言交代的事。
环顾四周无人,她踌躇再三,最终还是决定鼓起勇气去找那份合同。
然而翻遍办公桌上所有,依旧没有那份合同的半点踪影。就在她准备放弃时,一道身影赫然出现在了办公桌前。
找寻东西的手被迫停下,沈沉浑身上下每条神经好似在刹那间绷紧,一瞬间,强大的恐惧感将她压迫,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缓缓抬头,目光顺着那人腿部一直往上,直到落在他的脸上。
“余莨,你在找什么呀?”沈江弯着腰,一脸微笑地看着沈沉。
迎上沈江那关心地眼神,她一时间竟不知作何解释。
沈江却似乎并没有怀疑什么,他走到近处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上面有一份是沈沉刚刚送过来。将那份文件拿起来,他翻开粗略地看了一眼,又将报表还给沈沉:“我要再详细一点的,你拿回去重新做一份,明天下班之前再给我。”
沈沉接过内心忐忑地接过表报,小心翼翼地看了沈江一眼,对方似乎并未怀疑方才的事,“沈总……那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明天记得将这份报表给我。”
沈沉微笑颔首,从沈江办公室出来的路上,她心中还悬着那块大石头,一直到晚上回家也没能放松。
自己那般明显的行为沈江当真会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他只是刻意不提而已?
她不了解沈江,更不知自己究竟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境地。眼前一切也只能静观其变,等候时机。
站在阳台上吹着风,望着a市灯火通明的夜景,心情觉得很烦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她从未真正静下来思考过这些事情会带来的某些负面影响。
深深叹了口气,她突然又想起了安霖,再度拨通安霖的号码,结果仍是无人接听。
自那天开始,沈沉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她尽量将自己的工作做得无可挑剔,让沈江无法在她身上找到问题,也尽量与公司的人相处融洽,只是在久经商场的沈江面前,她仍是输了一筹。
更不知看似风平浪静的局面下,早已暗潮汹涌。
自五月中旬开始,沈沉发现沈江每日愈发忙碌起来,有时甚至都看不见人影。
直到某一天她自财务部得知,创丰的资金链出了问题,与东欧合作的那个项目因未在规定期间支付款项而违约,东欧现在正在起诉创丰,创丰以及沈江名下所有资金都被冻结。
沈沉得知这个消息时还在想,东欧不就是沈江自己的公司吗,怎么可能会自己起诉自己,这是要闹哪一出?
她也曾问过陆祁言,陆祁言只让她耐心等候。反倒是另外一件事让她担心不已,那就是这个月的例假已经延迟半个月了。
她的例假一向很准时,即便延后也是一两天,这突然的推迟令她很不安,打算周末抽空去医院检查。
礼拜三那天,沈沉听说了陆氏集团副总裁陆皓涉嫌挪用公款及商业洗钱的消息,其不仅被刑拘,就连家产也被暂时查封,陆文旻同样遭受波及被公司停职。
陆氏集团的事沈沉从不知陆祁言的打算,对此她也没过多追问。第二天一早来到公司,她又被沈江叫去了办公室。而在沈江办公室内除了他本人以外,还有他的太太唐敏如。
两个人看上去都是愁眉苦脸的,尤其是沈江,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抽着闷烟,烟雾缭绕在他周围,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少。见沈沉过来了,沈江也只是轻轻瞟了她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你终于来了?”
沈沉站在一旁看着他:“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坐吧。”
沈沉看了看唐敏如,对方强抑愤怒的模样告诉她,还是站着比较好:“沈总有什么可直接吩咐,我站着就好。”
“既然这样,那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
沈江的语气里带了一丝质问,就连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沈沉端正地站在办公桌前,恭敬地回道:“沈总希望我回答什么?”
“上个月与东欧签订的那份合同,是你将合同复制给陆祁言的吧?还有国外那家医疗器械的事,也是你向陆祁言透露的吧?”
沈沉惊讶:“我不明白沈总的意思,那份合同不是在沈总手上保管着吗,我根本从未见过那份合同,又怎么可能给陆祁言呢?至于那家医疗器械公司……我更是从不知道有这件事。”
“但是那份合同现在已经落在了陆祁言的手上,包括海外那家公司的资料。”沈江语气低沉地说。
沈沉难以置信,她怎么从来没听陆祁言说过这件事,“沈总,这怎么可能呢……陆祁言他怎么可能会拿到创丰与东欧合作的合同?你是不是弄错了?”
实在忍不下去唐敏如从沙发上霍然起身,指着沈沉大声吼道:“沈余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继续演吗?”
“……”
沈江颇为讽刺地说:“陆祁言对我和陆皓是什么心思,这些年我不是不知道。他早就在想方设法的除掉我和陆皓,只可惜一直找不到办法而已。将你安排在陆文旻身边,本是想从陆文旻那里着手,可那陆皓聪明啊。”
猛吸了一口烟,将烟蒂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掐灭,沈江继续说:“他让我把你带来创丰,解了陆文旻的燃眉之急,却没想到是引狼入室。那天你在我办公室找东西时,我就知道你要找什么。之所以没有揭穿你,只是想给你一次机会,可我万万没想到,你还是选择了背叛我。余莨啊,你在创丰这段日子,到底向陆祁言透露了多少信息?”
沈江的语气哀怨而又充满失望,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看上去沧桑而又落魄。
沈沉到现在尚未明白创丰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当看见沈江这般模样时,她心里竟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意。
原本紧张的心情忽然间就放松了,沈沉静静地凝视着沈江,轻声说:“我对创丰公司的具体情况并不了解,也未向陆祁言透露过什么,希望沈总能够将事情查清楚了再说。”
“余莨,你为什么……就要那么狠心呢?”沈江的眼中是沈沉从未见过的狠厉:“创丰要是度不过这个难关,就真的彻底毁了。如果真是这样,你可别怪我这个做二叔的心狠了。”
“二叔……”沈沉突然轻声笑了起来,她上前走到沈江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面容淡然地望着沈江:“二叔所谓的心狠,是打算怎么惩罚我吗?”
“余莨,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们早在十几年前就对你不管不顾,任由你自生自灭了。”
“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沈沉颇觉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势汹汹的男人:“你如果真会看在我父亲的份上,还会让我代替清雅坐牢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