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魅（五）

现在的老张不需要保护。

因为他现在一路采取攻势，一路都在驱逐着徐飞云，需要保护的是徐飞云那边。

现在的老张也不需要照明。

两挺akm自动步枪在近距离的间歇式狂暴射击，双枪喷出的两道枪火，足可以照清楚老张前方十几二十米左右距离之内的任何东西，就好像他手中有两盏间歇发光的闪烁探照灯一般。

老张已经彻底进入醉酒状态。

不过他现在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或者说，丧失掉的，只有他平日里用以进行社会化交往和理想化思考所需要的那一部分理智。

现在的老张，已经将这两者完全忘掉，或者说抛弃掉。

他此时脑海中仅剩下的，只有杀戮意识。

这种杀戮意识，是动物性的本能。而这种本能，本身也由感性和理性两种情绪组成。

感性的动物性，令他现在无所畏惧——他张开嘴巴，牙齿露出，舌头伸长，仿佛随时将要变化成为一头野狼一般，一边怒吼着，一边朝前迈开大步，用子弹追逐着逃窜的徐飞云的踪迹，眼前只剩下两团枪火构成的闪烁亮斑。

而理性的动物性，则来自于他多年来参军打仗、出门闯荡世界所习得的战斗技能。

这样的技能，让他在如兽类般狂暴异常的同时，并没有忘记一件基本事实：

——他自己手里两挺步枪的子弹就快要用完了。

咔咔咔咔咔——

左手的akm率先将一侧弹夹中的30发子弹打空。

老张朝自己左侧吐了一口吐沫，心中恼火异常，感觉这个子弹打空了的家伙在扫自己的兴。

“子弹不能停。要继续要继续！”

老张咬牙切齿地嘟哝。

他抬起左手的空枪，张大嘴巴，用牙把弹夹叼着卸下来，然后甩手将左手的空枪投掷向前方。

空枪砸在前方不远处一个金属器材箱上，撞出一声带有回音的噪声。

同时，老张将左手小拇指勾住的破霾手电筒塞进嘴角，叼住，然后用左手拿回牙齿叼着的那个打空了一半的组合弹夹。

与此同时，老张右手的akm也即将打空子弹。

——注意，此时那挺akm，其实依然在开火，并没有发出“咔咔咔”的空膛声。

——但是，老张心中的战斗本能和经验，已经告诉他：右手这把枪快空了，三十发子弹马上只剩下五六发了。

这是长期战斗所遗留下的本能、一种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