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闪电（二）

现在，整个西津渡保护区的大火已经开始消退，许多房屋在烧毁之后，它们身上的火焰也自行消失了。

于是，现在夜空中的红色光芒重新变得暗淡。

这就让“人肉炮台”不容易看清楚地面上那团老张脚印的去向。

他左手松弛下来，从左臂的“机枪操控手套”里抽出手掌，在左肩上拉拽一根细细的钢丝。

钢丝牵动身后的巨大的子弹箱。子弹箱顶部的左右两端，“咚”地弹出两颗小型破霾灯，使用的是电池点亮两颗led发光片来照明。

两颗破霾灯将前方地面照射得雪白透亮。

“人肉炮台”看到，那一串脚印是向巷口右边延伸的，一直延伸到巷子右侧的房屋废墟背后。

他出于习惯，调转枪口，六挺机枪一起瞄准右侧的废墟。

六枪齐发。

成群的子弹射中废墟，打出无数黑色的灰烬和碎片。

子弹中有超过半数者，穿过废墟内部，钻出房屋，射在朝西的另一条巷子里。

“人肉炮台”一边前进，一边持续朝那里射击。这一次开火一共维持了超过十五秒钟。

在这十五秒钟时间里，他没有从前方或周围，听到任何中弹或惨叫声。

他意识到老张在有意躲避自己。

——无所谓。我天生就是一个猎手。他是我的猎物。

——或早或晚，我总会逮住他，把他射穿、射烂。

——不需要着急。这不是急的事。

——但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刚刚那家伙不是已经打光了火箭筒吗？他从哪又捡来的新火箭筒？

想到这里的时候，“人肉炮台”自己已经走到了巷口拐角处。

同样出于习惯，他在自己还没有离开拐角之前，就提前将左臂伸出废墟的拐角。

左臂安装的三挺机枪，以盲射方式，探出拐角，在“人肉炮台”身体还没露出拐角的时候就抢先朝老张可能藏身的朝西的巷子开火，扫射而去。

这一次的盲射，还是跟过去一样，“人肉炮台”叉开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尽量扩大机枪的扫射范围。

于是，探出头来的这三挺pkm机枪，就像是三支巨大的钢铁指爪一样，以人的手指能够做出的角度和动作，一边在周围来回扫动，一边射击。

但是这一次，“人肉炮台”依然没有从对面听到有猎物中弹的声音。

子弹射穿、打爆人体的声音，有人倒地的声音，惨叫声、惊呼声、嘶吼声——那一切他无比熟悉的、象征着“胜利”快感的声音，他一概没有听见。

——又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