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魑（七）

在旁人看来，从坍塌的小楼废墟里重新安然无恙地爬起身来的老张，已经是运气太好了。

而他在起身之后，忽然之间，身上多了那么多火箭筒，那就更是不可思议了。

在“屠夫”看来，对面那中年人，简直像变魔术一样：不但射击精度极高，而且还有一手“凭空变武器”的魔术般的本事。

但在老张自己看来，这根本不叫什么魔术。

单纯的运气而已。

纯粹只是运气好罢了。

——当初上楼时，通过手电筒照射，老张发现的，是满眼的军火。

具体说来，主要有成捆的六九式火箭筒，用许多陈旧不堪的挎包和背包裹着的长柄手榴弹。

那些长柄手榴弹，用一种奇特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每五到六个手榴弹，用绳索捆成一捆，它们末端的拉火绳也全都被栓在一起。

“集束手榴弹？！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老张当时心中又惊又喜——这种多年前只有在相对正规的管委会治安部队里才能见得到的增强攻击型的手法，居然在此时，在此地，在这样的场合下发现了。

而旁边那些火箭筒，也是属于精贵而正规的武器，不要说一般土匪，就连平常的治安部队里也未必能见到太多。

老张迅速在手电筒光线帮助下，辨认出，捆绑在这里的火箭筒上的弹头，全都是穿甲弹头。

“难怪它们全被堆放在这里没人用。”他心想。

穿甲弹头的主要作用是攻击装甲车辆，打击人体的话一次只能击毙一名敌人，无法像一般爆炸弹头那样用杀伤碎片打击多个敌人，所以用起来很不划算，并且要用它来打人，需要操作者的射击水准很高才行。

射击水准，对于老张来说，不成问题。

至于攻击特性……

“……拿它们去穿透外面那把大刀，岂不是正合适？”

老张忍受着整栋楼的猛烈震动，一边收拾二楼房间里这些军火，一边心里猜测，这幢楼或许可能是傅家人的治安队战士们用来休整和守备的公事，楼上这房间大概是他们用来集中存放军火的地方。

这不是运气，还能是什么？

然后，楼塌了。

“开玩笑。从来没有什么武器能把我的刀打成这样。”

“屠夫”将巨刀横在自己身前，眼神越过刀身边缘，望向正在弯腰准备做第三次射击的老张。

“难道是情报有误？”他心中对卢山泉之前的命令，越发怀疑起来。

——根本不对！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面前这个满脸胡茬的邋遢中年汉字，根本就不是什么“司机”“普通土匪”“无所谓的小人物”！

——他的射击精度实在太高！

——并且，他发来的那些弹头，居然有能够穿透钢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