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兽行（五）

灯光全灭的一刹那，嘉嘉已经身体贴在老张背后，双臂抓着老张双肩。

她头伸向老张的颈后，双眼闭着，短促地低声喊道：

“向下……再向下……十一点五十七！”

老张瞬间在脑海里想象出一个巨大的手表表盘，而自己手中的十字弓就是手表指针。

他朝左轻微移动手臂，十字弓的射击方向对准自己脑中虚拟表盘的十一点五十七分位置。右手食指扣下扳机，随着一声轻微的弓弦鸣叫和空气呼啸声，他射出一支箭。

黑暗的前方，传来哈士奇野犬突如其来的尖锐哀鸣。

“补一发，一样位置！”嘉嘉又喊。

老张左手挥向十字弓正上方，在不到半秒时间内将第二支箭填入箭槽，顺手拉开弓弦并卡主。

然后又是一发。

“打中头。它没气了。零点四分，第二只。”

嘉嘉接着说道。

嘉嘉和老张，事先就约定好了这样的指挥暗语：在感应到野犬方位的同时，嘉嘉依靠自己双手的抚摸以及对老张手中武器的感应，确认老张的射击方向，然后用表盘刻度的方式精准调整射击水平角度，垂直角度则用语言随时调整。

刚刚，这套简陋的指挥体系奏效了。

两发弩箭准确地射中了哈士奇野犬，也就是这二十几只野犬的首领。

它的颈部和脑部中箭，趴到在地上，没两秒钟便以彻底死去。

野犬们狂吠不止。但同时，它们开始出现了不同的表现。

——首领死亡之后，有几只胆小或者过于羸弱的野犬，已经不出声地掉头逃离了。

当然也有忠于首领的。

哈士奇野犬毙命后，它左侧的一头年轻卷毛黑色野犬愤怒地冲向白龙号。

它刚刚准备起跳，第三支箭从黑暗中破空而出，击中它的头部，直接从它的鼻子部位插进它的颅骨中，并且其巨大的冲击力活活将它前进的惯性抵消、令跌倒了的它被擦着地面活活推回原地。

这只野狗重伤了，鼻子已经丧失了嗅觉功能，但是它顽强地爬起身，凭着之前的记忆，重新以相同的路线冲向白龙号——

——它怒吼着一跃而起，跳出了三米多的高度，大量鲜血顺着它跳跃的轨迹在不见一物的浓黑空气里洒出一道红色的圆弧。

它即将直接跳到老张的头顶。

“抬四十五度，十二点方向——射！”

嘉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