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燃烧
“没有人能带你走。”花若晴信誓旦旦,瞪了丫鬟一眼,嫌她笨,“别人来抓你,你就这样傻乎乎地任由他们把你抓走?”
丫鬟想说她的修为都没了,打不过张婆子。
奈何花若晴积威太重,丫鬟不敢置喙,只得委委屈屈地迎向四小姐派来抓自己的婢女。
真正交过手,丫鬟才发现自己的力气变得特别大,顿时喜上眉梢,两三下找回感觉,尤其卖力地将扑来的婢女揍得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哀嚎声连成一片。
见此,张婆子的脸色很难看。
因为丫鬟的实力更胜从前,她竟感觉不出丫鬟是什么修为。
“一起上!”张婆子命令跟来的人围住丫鬟,看着花若晴,说道,“小姐,这丫头片子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今天背叛四小姐,明天就能卖了你……”
“现在是你背叛我,还把我卖了。请把你说的这句话重复给四小姐听。”花若晴一针见血,故作惋惜地说道,“我原本有一颗很珍贵的丹药,是想给你吃的,你不稀罕它,我把它给别人吃了。当然,你可以问一问四小姐,也许她有丹药给你。”
事实是丫鬟得到巫术加持,她随口胡侃了个原因,解释了丫鬟为何越打越有劲。
张婆子的脸色变得铁青,也不知是哀痛失之交臂的丹药还是嫌弃手下没用。
唉哟声不断。
丫鬟把最后一个婢女踹翻,主动跟张婆子交起手来。
两人你来我往,丫鬟取得最后的胜利,把鼻青脸肿的张婆子拖到花若晴面前,兴冲冲地邀功:“小姐!这老东西狗眼看人低,居然带人来打扰您,该罚!”
最好是把张婆子的修为吸了!
花若晴看出丫鬟的小心机,顺水推舟道:“打晕她,关起来。”
当着温嬷嬷的面总得掩饰一下,原主毕竟没有能耐废去张婆子的修为。
丫鬟应是,麻利地一掌劈晕张婆子,扭头对婢女们狞笑,叉着腰道:“把荷包交出来,赶紧的!不想交就再被我揍一顿!”
打人也就罢了,还要打、打劫?
婢女们被丫鬟的无耻惊呆了,花若晴也愣了下。
“小姐,她们来一趟,总得留点东西。”丫鬟搓着手,嘿嘿笑,“您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还要买药治伤,钱怕是不够用,能赚一点就赚一点,反正不能吃了四小姐的亏!”
“这话说的也是,你看着办吧。”花若晴知道这丫鬟是担心自己与四小姐握手言和,似笑非笑地斜睨一眼,也不拆穿她的小算盘,转身回屋。
丫鬟有丫鬟的打算,花若晴有花若晴的打算,她才十一岁,虽然继承了原主的全部记忆,但她对世界的认识和了解程度依然不深。想过得更好,得先知道自己处在怎样的环境当中,哪些事是能做的,哪些事是不能做的。
她如今的处境相当不妙。
首先,司徒轩想纳她为妾,她被杨紫陌毁了容,他会怎么做?
是假装痴情刷名望,依然纳她为妾?是与她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还是对她一如既往,痴心相许?
甄家对她的处置也取决于司徒轩。
若是她还能给司徒轩做妾,甄家或许会留她;若是她失去利用价值,运气好是被甄家扫地出门,运气不好是被甄家灌下一碗毒|药“急病暴毙”——除非甄彦允能从惊鸿学府赶回来给她撑腰,或者甄家家主出现。
花若晴从来都不会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
她避开温嬷嬷,把张婆子的修为吸光,感觉伤势痊愈了一小半,很想差遣丫鬟去四小姐的院子找茬,顺便抓人。
却说四小姐,伸长脖子盼啊盼,没盼到凯旋而归的张婆子,只等回一群哭丧着脸的残兵败将,又听闻丫鬟实力暴涨,一人单挑一群,她的表情是大写的懵逼二字,尖叫道:“搞什么鬼!张婆子呢?她放水?我就知道她不可信,跟野杂种里应外合,故意打我的脸!”
“嘤嘤!”四小姐很伤心,用手帕擦着眼角,“家主偏心!好东西不留给自己人,活该他出意外,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
她想亲自出面打花若晴的脸,又怕传出欺负养女的名声,眼珠子转了转,想到借刀杀人的好计谋,招来心腹丫鬟:“你去杨府一趟,把草包女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杨紫陌。”
四小姐想,杨紫陌放火烧花若晴,却被花若晴逃出,她必是会斩草除根的。
清晨的太阳如期升起,花若晴在丫鬟的帮助下更换了身上的纱布,伤口已停止化脓,在精气的滋润下结痂,若说原来是危及性命的重度外伤,现在只是皮肉伤。
丫鬟不知花若晴原来的伤有多可怕,见到如牛乳般洁白无瑕,如剥壳煮鸡蛋般娇嫩有弹性的肌肤被一片片丑陋的疤痕覆盖,替花若晴可惜。
“小姐长得这么美,怎么就狠得下心肠毁容自尽?司徒公子确实是年轻有为的好夫婿人选,可比他英俊的比他厉害的人也不少,小姐为他舍生求死,他却看都不看小姐一眼,这又是何必呢!”
“我没说我自尽,连你都不忍心,我怎会狠心毁了自己的脸蛋。”
花若晴注视着镜中倒映的毁容少女,回想起被杨紫陌下刀子的疼痛,面无表情地说道:“杨紫陌骗我跟她去小花厅,在我脸上划了三十九道刀痕,纵火烧我,再颠倒黑白,与甄凌雪合谋指责我发了疯。你信谁?”
“这!”丫鬟露出一脸惊愕,不敢置信道,“小姐说的,难道都是真的?”
花若晴冷笑,感叹杨紫陌的一张利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她穿上外衣系好腰带,命丫鬟带钱,准备去买药。
甄家是苍明国一等一的大世家,府邸选址极佳,左边是大将军府,右边是公主府,距离贩卖货物的街区很远。
花若晴如今落了魄,想乘车出行,喂马的、驾车的都哈哈大笑。
“我们很忙,没空跟你嬉闹。”他们说,“你的腿没摔断,不用坐车骑马,走着去也行。”
“简直欺人太甚!”丫鬟恼怒,“小姐的名字还在族谱上记着,你们竟敢如此对她!”
“莫吵。”花若晴并不把马夫车夫们的嘲笑当一回事,选了个老实本分的人问,“载我去街上要多少钱?”
“不、不用钱。”老实人是真老实,“小姐,我的车不好,坏过很多次。”
“给你一个银币足够了。”花若晴让丫鬟掏钱。
老实人接了银币,去牵马拉车,忽然一道声音传过来:“我说不准!谁敢驾车载这个小野种出去,谁就滚出我们甄府!”
花若晴侧头看了过去,说话的是个少年,十六七岁出头,身着锦衣华服,身材修长,容貌端正,嫌弃的眼神好像她是一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