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灼伤

“不喜欢这里？”石流水将她的头发梳了一遍，没有让她感到任何难受，头皮像是被按摩一样舒服。

花若晴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悄悄把头往石流水的方向靠了靠，说：“我不是这里的人。不过，我们要是在这里住下，肯定会有人劝你把我扔掉的。”

“啊？”石流水发出一个表示疑惑的音节，不解地问，“为什么？”

“可能是羡慕你对我好吧？”花若晴也不太理解，“我在这里也有两年了，包子铺的老板娘施舍我一只包子，别人会劝老板娘别这样……”

她皱起眉头，不喜欢过去的记忆。

“有一次，我找了个不错的活，没干多少天，就被老板辞退了。当时我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辞退我，后来才知道，是别人说我乞丐出身没教养，脏兮兮的，还喜欢偷东西……老板就不要我了……”

异类总是受到排斥的。

她是无家可归无父无母的乞丐，别人都防着她，怕她偷他们的东西，怕她做坏事。

可是她……

她从来都没有偷过东西，也没有做过坏事。

石流水心疼花若晴，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笑道：“我们不在这里住，我们现在就离开，你说好不好？”

花若晴抿了抿唇，看向石流水：“我能和我的一个朋友告别吗？”

即便是乞丐，也是有朋友的。

花若晴的朋友，是一个跟着奶奶生活的小女孩，小女孩偶尔给花若晴东西吃，小女孩的奶奶也是好人。花若晴得到的那份工作，就是小女孩的奶奶给介绍的……

石流水站在桃花树下，看着花若晴和小女孩告别，弹指将一块宝石丢进小女孩的家，算是感谢她们对花若晴释放的善意。

至于别人……

身为妖怪的石流水，拥有灵敏的听力和敏锐的视力，听到不远处有人议论花若晴攀上有钱公子，从此飞黄腾达，也有人说花若晴出身粗鄙，顶多给有钱的公子当洗脚丫鬟……

石流水很不高兴。

石流水是一只遵纪守法的石头精，一般情况下，不会伤害人类和妖怪。

但他到底不是人类，他是活了几百年的妖怪。

在他的眼睛里，人类和别的生物没有区别。

用现代术语描述，石流水自我。

除了他看得顺眼的人、妖，别的都是可以杀死的。

他感到不高兴，他为花若晴的遭遇难过，他迁怒了那几个议论花若晴的人类。

说花若晴会被送进窑子出卖身体赚钱的饶舌女人，突然捂住心口倒了下来，气绝身亡。说花若晴贱|人贱命，迟早会被石流水抛弃的小媳妇，蓦地睁大双眼，啊地一声吐出一截完整的舌头……

隐约的尖叫声响起，花若晴望向声源，问小女孩：“你有没有听到叫声？”

“叫声？有吗？”小女孩光顾着跟花若晴说话，没留意别的。

“大概是我听错了吧？”花若晴拍拍小女孩的肩膀，说道，“我要离开了，你要好好过日子，好好照顾你的奶奶。”

“你还会回来吗？”小女孩舍不得花若晴。

“应该不会……”花若晴不确定，“等我到了新的地方安定下来，我写信给你。”

花若晴是会写字的。

小女孩也会写常用字，是跟花若晴学的，这里的学堂不收女性学员，小女孩想识字，只能请先生到家里教。

但小女孩家里情况不是很好。

花若晴教小女孩认字写字，是报答小女孩接济自己的恩情。

听到花若晴会给自己写信，小女孩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好啊，你一定要记住了，不准忘记！你找到新的住处，千万得给我写信！”

花若晴认真地答应下来。

告别的话是说不完的，花若晴最后看了小女孩一眼，扭头去找石流水。

石流水站在原处等她，脸上挂着笑容。

他真好看！

花若晴抿嘴一笑，问他：“石公子，我们去哪里？”

“不要叫我石公子。”石流水自然而然地牵起花若晴的手，“你叫我流水吧。若晴，你喜欢什么地方？”

“……你叫我的名字，有点……有点那个。”花若晴的脸颊飞起淡淡的红霞，垂着眼帘看自己的鞋子尖，“我认识你还不到一天，你就叫我若晴，太亲密了……”

“你不喜欢吗？”石流水牵着她去镇上的车马行。

“不，不是不喜欢，我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好。”花若晴道。

“哪里不好？”石流水问。

“太亲密了……”花若晴说，“你希望我给你当媳妇吗？”

“…………”石流水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道，“你跟你的前世，很不一样……”

“你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我的前世多一点？”花若晴的话问出口，就知道自己问错了，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剁了，她慌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前世的我是不是比今生的我好？她那么好，你才会喜欢她，对不对？”

石流水噗嗤一声笑了，回避花若晴的问题：“你……很可爱。”

花若晴和秦阿红，他更喜欢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