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恍惚

虽说陆轻岚自己能用法术出城，甚至施展法术去到石秋山也是可以的，但施展法术会消耗神识，她的神识不是特别强大……似乎曾经遭受过伤害。

陆轻岚眯了眯眼睛，心说：越来越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为何她会落到现在的状况呢？

不过，事情是急不来的。

陆轻岚很清楚地知道，当她地实力逐渐强大，她会慢慢找回那些遗失的记忆。

陆轻岚和名叫黄山郎的黄鼠狼来到繁华热闹熙熙攘攘的街市，熟门熟路地找到专门出租马车的地方。

黄山郎是妖怪，生命层次高于普通动物，许是闻到黄山郎的味道，马儿们有些骚动，惊惧恐慌的情绪蔓延。察觉到动物们的紧张和害怕，陆轻岚施展了个小法术，动用山神印的力量安抚动物们。

动物们天生亲近山神，也亲近山神印的持有者，陆轻岚很容易地让它们平静下来。念起恐慌是黄山郎导致的，陆轻岚不轻不重地踢了它一脚，低声说道：“你收敛一点。”

黄山郎：“…………”

黄山郎想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它又不是故意吓唬马儿们。

是马儿们太弱了，连它的气息都反抗不了。

就像人看见老虎会害怕，是因为基因中烙下对猛兽的恐惧；马儿们嗅到妖怪的气息会躁动不安，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老虎吓唬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黄鼠狼妖怪吓唬马儿有哪里不对？

…………内心戏丰富的黄鼠狼闭着嘴，不敢质疑陆轻岚。

动物与动物之间（妖怪与妖怪之间、妖怪与人类之间）奉行强者为尊的原则，陆轻岚比黄山郎强大，那么陆轻岚说什么都是对的。

黄山郎默默地收敛气息，免得又有动物被自己吓唬。

说起来，人类好像感知不到妖怪的恐怖气息……是因为人类感知迟钝？还是人类安逸太久了？黄山郎深沉地思考着。

陆轻岚不会无缘无故倾听黄山郎的心声，不紧不慢地跟车马行老板谈妥了租用一辆车去郊外石秋山游玩的交易。她有自己的钱，付了租车的押金，又付了租车的费用，登上略显简陋的马车。

车马行老板和赶车的车夫看不到被施展了隐身术的黄山郎，黄山郎也没有凸显出自己的存在感，动作轻盈地一跃，跟着陆轻岚跳到马车上。

“客官，坐好啦！”

马车夫一声吆喝，抖动缰绳驱使马匹前行。

车不是特别好地车，马是劣马，马车夫的赶车技术一般般，地面也不平坦，一颠一簸的。——坐在车里的陆轻岚觉得不是很舒服，眉头微微皱起。

她记得……

她好像有一辆不会颠簸的车，不是马儿拉的，是驴拉的。

为什么车不会颠簸呢?

是因为车在行驶过程中被山鬼抬起，车轮碰不到凹凸不平的地面，谈何颠簸？

陆轻岚是惯于享受的人，当即从山神印中召唤了一只山鬼，命它抬起马车，免去让人身体难受的颠簸。

在山鬼抬起马车的一瞬间，马车夫隐隐觉得奇怪，马车好像越走越顺？他是一个粗心大意的家伙，即便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他的潜意识本能地保护自己，让他忽略不对劲。

马车徐徐前行，街上的声音钻进陆轻岚的耳朵。

陆轻岚缓缓展开神识，将神识化作空气中的水蒸气一样的存在，不动声色地探查梁城与其它地方的不同之处。

山长于大地，山神印对大地的了解还是很深入的。

通过山神印，陆轻岚感觉到地底下潜藏的浓厚怨气……

这些怨气是愤怒、暴躁、阴郁、怨恨等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集结而成，似乎产生了意识？

陆轻岚微微蹙起秀眉，有些拿不准梁城地下的怨气团是不是有意识。

反正，这团怨气在梁城地下缓慢流动，如同地底深处的岩浆，一旦爆发出来，整个梁城都会在短暂的几天之内化作毫无生命存在的鬼域。可以说，如今的梁城就像一锅正在被加热的水，随时有可能沸腾起来，莫怪父亲陆昭要求她离开。

不，不对……

想到某个关键之处，陆轻岚的眉头皱得更深。

何以父亲要求她去京城，不要求她去距离更近的金陵呢？

须知道，金陵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大城池，曾经被皇帝定为国都，其底蕴未必弱于京城……

难道这个世界存在着未知的隐秘？

陆轻岚不喜欢隐秘。

更不喜欢自己落在棋盘之中，被一群下棋的人操纵。

想着梁城地下潜藏的巨大怨气团，陆轻岚的手指在眼眶处按了按，对自己施展了可以看穿一切虚妄的眼睛。

她看到干净得没有一丝污秽气息的梁城，还看到负面情绪滋生的怨气源源不断地沿着某种途径流向地下的怨气团，使其壮大。

如无意外情况，最多三年，梁城将会被无边无尽的怨气毁灭——

毕竟，怨气团不是可以无限壮大的。

在陆轻岚看来，怨气团就像一个装着脏水的袋子，一旦袋子被不断增加的脏水挤破，袋子里所有脏水都会倾洒出来。

简而言之，怨气团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怪物，这个制造“怪物”的“人”便是对梁城图谋不轨的反派大boss了。

现阶段的陆轻岚没有打boss的兴致，就像探出神识那样静悄悄地收回神识，手指揉按眼睛周边的穴位，缓解眼部疲劳。以凡人的身体施展穿破虚妄的金瞳，这对她的眼睛和大脑造成了很大负担……

正确地说，是给眼睛造成很大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