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你行你上

他轻松拎起一桶水，对林惜然道：“劳烦你了。”

确实劳烦了。

林惜然不可置否，把大锅的盖子盖上，对徐佩兰道：“别在这坐着，我们去厅里。”

徐佩兰是害怕陈小草（林惜然）的。

林惜然说什么，她便怎么做。

客厅的门大开着，昏暗的光线从门外照进来，徐渐璋点亮油灯。

他看向林惜然，见林惜然好像没有责怪自己浪费灯油的意思，不由得悄悄松了一口气，有点忐忑的喊道：“阿、阿娘。”

叫啥？

叫阿娘？

林惜然一听，第一个念头是他叫的不是我，转念才想到，自己借尸还魂，原主陈小草在名义上确实是徐渐璋的母亲。

喜当娘的林惜然轻轻嗯了一声，说道：“你不喜欢叫我阿娘，叫我……”

叫姐姐怎样？辈分上不合。

她毕竟是他们阿爹徐行知的老婆。

可是，不叫姐姐，那就得叫阿姨了……

林惜然拒绝阿姨这个称呼，这是把她叫老了……她才二十来岁，年轻得很，一点也不老！

“叫我名字吧。”林惜然心说，我也不喜欢你们叫我阿娘。

“……”哪有叫长辈名字的？徐渐璋无语。

徐渐璋不说话了。

林惜然啪地一下打死盯着自己的蚊子，道：“这里的蚊子好凶！一大群一大群的，还特别大只，特别叫人害怕。把门关上吧……家里有没有驱赶蚊子的艾草？”

古代好讨厌！蚊子总是咬人！还没有蚊香和黑旋风！

“阿爹好像做有驱蚊的线香。”徐渐璋把门关上，“佩兰，你去找一下，看看线香还有没有剩下的……”

“用完了。”徐佩兰说，“阿娘拿给她家里人了，剩下的都用完了。艾草……艾草好像有。”

“艾草放在哪里了？赶紧拿出来，蚊子太多了！”林惜然最讨厌的就是蚊子，“蚊子好像特别喜欢我，总是盯着我吸血！我恨蚊子！”

“艾草在楼上！”徐佩兰跑到上楼的木梯前，迈上几步台阶，又跳下来，把桌子上的油灯拿起，拿着油灯上楼。

林惜然看着那木梯子，担心徐佩兰摔下来，叮嘱她道：“慢点走！”不放心，跟了上去，“灯给我，我拿着。”

徐佩兰素来不会拒绝陈小草（林惜然），乖乖地将灯递给林惜然，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

灯火不算明亮，短短的十来级阶梯，很快走完了。

楼上是木板铺成的地板，木板与木板之间没有黏浇水也没有钉在一起，林惜然觉得这样的“地面”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摔个半死。

她问：“艾草在哪里？”

举起灯细看，在角落里找到晒干的一把艾草，伸手去拿，碰到满是灰尘的蜘蛛网。

这艾草放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多久了。

“真脏。”林惜然说道，“明天得把这个地方打扫一下。”

又说：“佩兰，我先下去。”

她一手拿着艾草，一手拿着灯，走下三级台阶，回头看向乖巧的徐佩兰，“下来呀，别傻傻的站着。”

徐佩兰哦了一声，就着灯光一级台阶一级台阶地往下挪。

林惜然总是举起灯盏为她照亮昏暗的地方。

两人就这样下来了。

徐渐璋看到两人下楼梯，心里犯嘀咕：“陈小草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换了便换了，现在这个比之前那个好，最好是现在这个永远好下去，以前那个千万别回来。”

徐渐璋今年六岁，善恶观念尚未完善，也不懂得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林惜然对他好，他喜欢林惜然；陈小草对他不好，他讨厌陈小草。

徐家有一只炭火盆，林惜然把点燃的艾草丢进炭火盆，闻到艾草燃烧时散发出来的味道，觉得蚊子没有那么凶猛猖獗了。

她伸了个懒腰，顺便打了个呵欠，问两兄妹：“你们现在要不要去睡觉？”

在陈小草的记忆里，两兄妹都是天黑后入睡的，跟她这个半夜行动物很不一样。

“我有点困。”徐佩兰揉了揉眼睛。

“那就去睡觉。”林惜然望向徐渐璋，“你呢？”

兄妹俩是一起睡的。

他们年纪小，这里又是乡下，不讲究那么多。

“也有一点困。”徐渐璋说道，“佩兰，我们去睡觉吧。”

“行，你们先睡。”林惜然已经把他们的床铺整理妥当了，提起灯说，“我送你们去。”

安置兄妹两躺下入睡，林惜然仔细地将蚊帐弄好，免得被蚊子钻进去叮咬他们。这里的蚊子可毒辣了，被叮咬一口必然起疙瘩，痒得让人想把肉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