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浣溪沙（18）
他含笑道，“我是说，即便全天下的人一起讨你开心，也不如我一个人能讨你开心。你是最好的，我是你最喜欢的，我想讨你开心，你愿不愿意讨我开心？”
爱妻像个每天都需要哄的任性孩子，很幼稚。
可是沈行之喜欢，他能不厌其烦地哄她。
“当然愿意！”陆轻岚脸上的笑容不再像食肉的大猫那样危险，低头含住他的唇咬了两口，抬起头问他，“行之开心吗？”
“非常开心。”沈行之轻抚她的背，“亲久一点儿，更开心。”
“你变了。”陆轻岚忽然说。
沈行之微微一愣，无辜又可怜地望着爱妻：“难道我变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陆轻岚爱极他现在的表情和眼神，怜惜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说道：“你比从前可爱。从前你总是端着一张没有笑容的脸，态度不冷不热，还别扭。你如今学会说情话，学会哄我开心，也学会讨好我了。”
沈行之笑着听她说，保持安静。
陆轻岚道：“你的改变是因我而出现的，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又吻了吻他，“我最喜欢你了，你是天上的太阳，我没有你是不行的。”
沈行之觉得好笑，也笑出声来，胸膛随着笑的节奏起伏：“太阳太遥远了，夏天把人晒得不住流汗，冬天又不够暖和，我一点也不想做你的太阳。”
“那你想做我的什么？”陆轻岚问。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做你最喜欢的行之。”沈行之伸手将陆轻岚的脑袋拉下来，尽情攫取她的气息。
赶车的陆不忘听不到夫妻二人在驴车里的说话声，也无从猜测他们做了些什么，把车停在沈家院子，看到下车的陆轻岚和沈行之手牵着手恩恩爱爱的样子，两个人的嘴唇也有些肿，内心毫无波动，暗想：这对夫妻下次会在车里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吗？
这天晚上，陆轻岚和沈行之共同体验了身体的极乐，平躺着聊天。
“我在下午做了一件事，这件事会导致程二身败名裂，沦为贵山镇最近几十年来最大的笑柄，而我的朋友梁玉桃将会失去婚姻。”陆轻岚注视着架子床上挂着的蚊帐，“对于这件毁了程二人生的事情，对于梁玉桃破裂的婚姻，我没有一丝一毫的自责和后悔。”
“你认为你做对了。”沈行之的惊讶只维持了短暂的几秒。
他在今天上午知道了陆轻岚杀死一个人，晚上又知道陆轻岚干了另一件事，忍不住担忧她：“你的精神状态？”
陆轻岚侧过身来，与他面对面，笑道：“我觉得我很好，我的精神状态没有任何问题，是我的思维方式受到山神印影响，对一些事物的想法渐渐改变了。”
沈行之冷静地说道：“持有山神印，你将越来越像一位山神，而不是人。”
陆轻岚点点头：“是的。但我认为这不算事。”
沈行之没法不担心：“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失去作为人的情感，彻底成为一个神？”
陆轻岚眨眨眼：“不会啊，我的情感没有被剥夺，我对你的喜欢不曾减少一丝一毫，只有一天比一天多。”
沈行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惩罚她：“不要在这个时候说情话哄我开心，我跟你谈着正事，你别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
陆轻岚很无辜：“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是认认真真地跟你说，我的情感没有消退或消失，我被山神印改变的只是思维方式。例如，从前我不会怜悯山上的草木和虫子，我有多讨厌毛毛虫，你是最清楚的。”
沈行之嗯了一声：“我晓得，你最不喜欢毛毛虫了。”
想到在山上看到的各色各样的毛毛虫，陆轻岚皱了一下眉毛：“我依然不喜欢毛毛虫，看到毛毛虫就觉得恶心。但是，就想我不能因为看到一个恶心的人就动手杀了她他一样，我也不会因为讨厌毛毛虫就把所有的毛毛虫弄死。”
沈行之面无表情，提醒爱妻道：“举例错了。你今天杀死一个恶心的人。”
陆轻岚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沈行之不说，她想不起被劈死的乔婆子：“那个人特别特别令我讨厌，比讨厌毛毛虫的程度更深一百倍！”反正精神好，时间充足，她问沈行之，“你想看我今天早上的杀心是如何来的吗？”
沈行之记得陆轻岚之前没法将已经发生的事情展现在自己面前，问她：“你学了新法术？”
陆轻岚露出狡黠的笑，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轻快说道：“去我的梦境世界吧，我在梦里把我遇到的事情都给你看。”
“好。”沈行之答应了。
朦胧的睡意来袭，夫妻二人双双入梦。
他们出现在商场顶层的电影院里，这里有别的观众，墙壁上贴着海报，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人员正在卖电影票和可乐、爆米花等零食。
每一次入梦的场景都不一样。
已经习惯了陆轻岚别出心裁的沈行之熟练地将身上的长衫换成现代休闲装，长发被绑成马尾挂在脑后，如此衣着打扮是陆轻岚给沈行之变的，沈行之已经记在心里。
陆轻岚倒是用不着换衣服，她穿着短袖格子衬衫和橙黄色的三分裤，两条浑圆笔直的大长腿尤其引人注目，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
头发被扎成丸子头，绑头发的橡皮筋装饰着橙黄色的蝴蝶结，脸化了淡妆，耳垂挂着小巧精致的耳钉。
沈行之退后两步仔细端详她的打扮，她大大方方地笑，转了一圈给他看：“怎样？我好看吗？喜欢现在的我吗？”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喜欢你。”沈行之的情话是满级的，“非常漂亮，非常有活力，像个小姑娘。不过你今年只有十六岁，确实是一个小姑娘。”
“然而我已经和你完成了生命的大和谐。”陆轻岚也在看沈行之。
她挥挥手，将沈行之换成紧追潮流的桀骜炫酷牛仔装，贴着腿和臀的紧窄裤子饰以金属锁链和骷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