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天仙子（14）
神特么龙王爷。
陆轻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笑得抱着肚子歪在沈行之身上：“哈哈哈，四叔公的脑洞怎么就这么大呢！”
诸位不要误会了，陆轻岚不是怀孕了，她是笑得肚子疼。
她笑，沈行之也笑了，道：“四叔公这么说，还是有现实依据的。”
“怎讲？”陆轻岚不过大脑地问他，“难道四叔公真的看见那口新井里住着龙？我拥有凡人无法掌握的超凡力量，尚且没有见过真龙呢。”
“四叔公说，挖水井的人在一个时辰内把水井挖成，如有神助一般越干越起劲是第一个原因；水井在一夜之间从浊到清，且水质甘甜超过赵家水井，这是第二个原因；至于第三个原因嘛，他说他的老风湿好了，准是龙神定居桃溪庄。”沈行之解释。
“这也太能扯了吧？老风湿的毛病好了，跟井里住着龙王爷还能搭上关系？”陆轻岚把沈行之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揉揉，笑得肚子难受。”
“依我说，井水好喝是你的功劳，猜得对不对？”沈行之宠溺地给爱妻揉着肚子，“四叔公的风湿好了，应该是喝了不少你的凉茶。你的凉茶能让人快速恢复精神和体力，能让人身强体健，还能消除人的小病小痛。”
“确实是这样。”陆轻岚说，“井里住着龙王爷是不可能的，信那子虚乌有的龙王爷，给龙王爷上猪肉鸡肉和瓜果糖等供品，不如给我这个真实存在的人上供品呢。”
在陈四叔公说出新井里住着龙王爷的话之后，桃溪庄的人们信以为真，让陆高山和陆轻岚准备供品给龙王爷吃，最好买两串鞭炮烧烧，庆祝能够行云布雨、能够护佑一地安康的龙王爷定居桃溪庄的新井。
晓得新井底细的陆轻岚听了，当是古代人见识短浅却脑洞巨大，由此联想出来的奇闻。
毕竟，接受科学教育的现代人在遇到无法解释的事情时，尚且会怀疑到神异玄学等不科学的方面去，更何况教育程度普遍不高的古代人。
天下雨，是龙神显灵；电闪雷鸣，是雷公和电母捉拿坏蛋；地震，是地龙翻身……
此般种种，古人的迷信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陆高山当真了。
陆高山也觉得新井里住着一位眼光独到的龙王爷。
他找到陆轻岚：“岚岚，井里的到底是龙王爷，是神，咱再怎么说也得给神上供。反正咱家不是穷得吃不起穿不起的，不缺那一点准备供品的钱，你说是吧？”
其实陆高山并不是封建迷信的重度中毒者，他读过圣贤书，逢年过节虽然会拜祖宗拜各路神明，遇到吃惊的事情也难免说上一句“我的老天爷”之类的话，但他对于鬼神之事的态度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给神仙上供这种事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他也供得起是不？
“阿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陆轻岚温和纵容地说，“阿爹想给龙王爷上供，那就准备供品，我出钱买。不过，龙王爷一说到底玄虚，给龙王爷上供品，祈求风调雨顺什么的，求到的只是一个心安而已。阿爹见识广，莫要太信了这些事。”
“晓得晓得。”陆高山听着陆轻岚的话，有些忌讳神明，与她说，“岚岚，类似的话还是少说为妙。我们是人不是神，不知道神是不是真的存在，对祂们保持敬畏之心还是需要的。”
“嗯。”陆轻岚满意了。
她阿爹果然不是愚昧固执又迷信的古人。
陆轻岚道：“阿爹想准备什么供品？杀一只鸡，买一斤猪肉这样的？还是杀一只猪，做成烧烤金猪上供？”
本地的大户人家喜欢拿烧烤的金猪祭拜祖先和神明，陆这个姓氏在怀安镇上也是有同族的，每年陆氏大族祭拜共同的祖先，便是用烧烤的金猪做供品。
不过桃溪庄陆家很少有人参加陆氏大族的祭祀，除非遇到特别的年头，例如老祖宗的三百年忌辰。
对于陆轻岚的建议，陆高山摸了摸下巴，竟然有点心动。
烧烤金猪是大户人家祭祀的标配，去年陆云开考上了秀才，他也和陆云开参加了陆氏对老祖宗的祭祀，那只金猪是陆氏宗族里的地主出钱的。
至于桃溪庄陆氏，祭祀祖宗的供品也就三只鸡而已。
祭井龙王爷用烧烤金猪，说出去备有面子，能让许多人津津乐道许久了。
“怎样？阿爹心动了？”陆轻岚问。
“烧烤金猪太奢侈，咱祖宗都享受不到。”陆高山忍住虚荣心，道，“我们陆家的情况，也就刚有起色，能延续多久还不知道呢。烧烤金猪太惹眼，也浪费钱，不要！也不用特地杀鸡，就买两斤猪肉，准备瓜果糖和一串鞭炮得了。”
“这会不会寒酸了一点点？”陆轻岚可是有钱人，“杀三只阉鸡，我们陆家两只，沈家一只。猪肉买三斤，陆家两斤，沈家一斤。瓜果糖随便准备，我出钱买。”
陆高山想了想，答应了。
三只鸡三斤猪肉，不铺张也不显小气，名义上这是给神明上供的供品，实际上供品还不是进自家肚子里。
父女俩都是说干就干的利落人，陆轻岚捉了沈家二房养来打鸣的那只大公鸡，阿宝和阿笨得知她要杀了这只大公鸡祭祀搬来新井里住的龙王爷，都不是很舍得吃好喝好毛色长得特别鲜艳好看的大公鸡。
阿宝：“小婶婶，这只大公鸡每天都打鸣叫我们起床，没了它就没有鸡叫我们起床了。”
阿笨：“大公鸡这么漂亮，不要杀它好不好？”
姐弟俩这两个多月以来吃好喝好，已经不稀罕吃鸡肉了，反正想吃花钱买。
圆圆比姐弟俩实际，道：“大公鸡不长肉不下蛋还吃得特别多，我经常看见大公鸡欺负母鸡小鸡和鸭子们，养它无用。”
阿宝：“大公鸡漂亮。”
阿笨：“大公鸡机灵！前几天程家那小子在我们家附近鬼鬼祟祟地转来转去，看起来想干坏事，大公鸡扑过去把他赶走了。”
陆轻岚听着，觉得有趣：“那么，是杀了大公鸡好呢，还是不杀它好呢？我们养鸡不就是为了吃肉吗？现在不吃，以后也是吃的。”
上次过清明节，沈行之杀公鸡祭神，阿宝和阿笨也可惜那只公鸡。
小朋友天真单纯，怜惜公鸡性命。
像她这样的大人，对公鸡是没有太多怜惜之情的，除非是养来看家且时常跟在身边转悠的小狗们要被杀来吃，她才会产生怜惜小狗性命这种宝贵情绪。
“能活多几天就活多几天呗。”阿宝摸了摸大公鸡鲜红的鸡冠，“这只鸡是咱桃溪庄最神气的一只鸡，小婶婶是好人，不要杀它。小婶婶换一只鸡杀，别人养的鸡不时咱的，杀起来不心疼。”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陆轻岚放开大公鸡，对阿宝说，“如果大公鸡能听得懂你的话，你在它面前说杀它的同类取替它，它会怎么想你？”
“大公鸡又不会听我们人说的话，它听不懂也不会想。”阿宝不做这样的假设，“别人家里不认识的人死了，跟我没有关系我不关心；别人家里的鸡死了，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