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选择
贾茂才失去意识，陆华浓的心骤然一紧，差点冲上去搀扶他。
不过她忍住了。
她没动，冷眼看着贾蒋氏扑在贾茂才身上痛哭，试着将贾茂才扶起来，结果力气不够。
贾老爷也关心这个唯一的儿子，只是他太胖，贾蒋氏喊下人请大夫，他还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两个健奴一左一右抱着他的胳膊，脸都憋红了，勉强帮助他站起，又搀着他走向贾茂才。
人长得太胖，站立、走动需要伺候，贾老爷也很厉害了。
有婆子狠狠掐贾茂才的人中，用疼痛刺激贾茂才。
他躺在贾蒋氏的臂弯里，悠悠地睁开眼睛，迷茫了一会儿，想起昏迷前听到的话，不禁望向陆华浓。
见她神色冷淡，看自己的目光陌生极了，贾茂才禁不住低声道：“阿浓……”
“你要休了我娶别人，别再叫我阿浓。”陆华浓的目光掠过他，盯着贾老爷和贾蒋氏夫妻，“要么还我公道，要么在公堂上请县尊还我公道，没有第三个选择！”
“悍妇！”族老手里的烟枪猛地敲在椅子扶手上面，发出咚地一声响，“早在十年前，我已经说过这个陆氏不适合做贾家媳妇，你们不听，现在后悔了吧？娶妻当娶贤，陆氏不贤，茂才侄儿还念着旧情干嘛？立刻写休书休掉她！”
这番话太扎心了，陆高山不假思索地抓起茶杯，砸向族老的额头。
茶杯在族老额头上砸出一块淤青，掉在地上摔碎了。
族老脸上落了少许犹有余温的茶水，嘴唇哆嗦着，烟枪指向陆高山：“你敢砸我？！”
“砸的就是你！”陆高山道。
“谁让你贬低我女儿！”龙春华也砸了杯子，砸的位置与陆高山一模一样，“我们是没权没势的普通人家，可我们养的女儿也是掌上珠，容不得你这老不死的家伙诋毁！”
陆家男人站在一块，陆家女人被他们护在身后。
陆轻岚牵着陆华浓的手，一口气召唤了四五只山精鬼魅，免得贾家仗着人多势众欺负陆家人。
谈和是不可能了，贾家要休了陆华浓，陆家绝无接受的可能。
被砸了两次的族老捂着额头，气得浑身发抖：“野蛮人！乡下泥腿子！快把他们抓起来，捆住了打板子！”
“亲家，你们做得真的太过分了！”贾老爷也生气，“来人，把他们赶走！”
族老带来的贾氏族人和贾家的下人一股脑闯进客厅里，围住陆家男人，前者想抓人，后者想赶人，闹哄哄一片。
陆家男人们岂会坐以待毙，贾氏族人和贾家下人要对他们动手，他们先下手为强，并且擒贼先擒王。
没有对话，也没有眼神的交流，陆高山和陆大哥一起扑向贾老爷。
龙春华的目标是贾蒋氏，陆秋雨和陆云开两兄弟，一个盯上贾茂才，一个盯上族老。
意识到陆家人的战术，陆轻岚也有了成算。
她念头一动，命令山鬼将傻乎乎地站在贾茂才身旁的蒋娇娇推向自己，伸出双手一捞，便抓住蒋娇娇的胳膊，反手一拧，已经把蒋娇娇制住。
陆华浓和陆家人倒是有默契，刚准备对蒋娇娇下手，不过转眼之间，蒋娇娇落到了陆轻岚手里，挣扎不得，她吃惊地瞪大眼：“岚岚？”
妹妹什么时候学会打架了？
“我力气很大。”陆轻岚用手帕堵住蒋娇娇的嘴，看向陆家人。
无需她帮助，他们成功地抓住人质，并趁机报复了贾茂才、族老和贾蒋氏，就连贾老爷也挨了陆高山跟陆高山的拳头。
老爷、太太和少爷被抓，贾家下人当即慌了，能话事的管家贾八斤不在，他们成了一盘失去重心的散沙。
族老被抓，贾氏族人也不敢上前，嚷道：“放了族老！”
“是你们先动手的，我们抓人，是出于自保的想法，没打算为难人。”陆轻岚道，“我四姐受委屈，我们关心她，愤怒之下控制不住自己，才会拿茶杯砸人。”
“被砸的人没死，也没有受重伤，怕什么？”陆秋雨把族老的脑袋摁在地上，吊儿郎当地说，“你们别乱来，万一我不小心弄伤这个臭老头，到时场面就不好看了。”
“唔唔！”被堵住嘴巴的族老拼命挣扎。
只是他年纪大，体能衰退，又养尊处优，哪里斗得过陆秋雨？
嘴巴同样很臭的贾蒋氏也被堵住嘴，龙春华在抓住她时狠狠扇了两个耳光，她鬓发凌乱，内心怒火滔天。
贾老爷的待遇好一些，还能说话：“你们想干什么？”
接话的是陆轻岚，她不缺乏应付大场面的经验，冷静说道：“我们不会对你们干什么，请放心。我们只是想跟你们好好地谈一谈四姐的问题，你们非要动手，我们也很无奈。”
“好大的胆子！”贾老爷愤怒。
“你们仗势欺人在先，多说无益。阿爹，他骂人就堵住他的嘴不许他说话。”言罢，陆轻岚望向陆华浓，“四姐，你如今有什么打算？是留在贾家做少奶奶，还是跟贾茂才和离？”
如果陆华浓舍不得贾家的荣华富贵，她自有办法让陆华浓坐稳贾家少奶奶的位置，并且不会受到贾家和贾氏宗族的掣肘。
陆华浓却是不知道陆轻岚有如此自信，惨笑道：“我还有选择吗？”
陆家已经与贾家交恶，贾家容不下她了。
但是陆轻岚的回答很认真：“你当然有选择！四姐，相信我，我能帮你。”
这样从容的语气，让陆华浓多看了陆轻岚两眼。
继而，她的眼睛望向被陆云开揍得鼻青脸肿的贾茂才，复杂心情难以言表，最多的不是憎恨和厌恶，而是失望。
贾茂才心虚，不敢看她。
他对她是有情意的，尽管这情意不足以让他守着她一辈子。
娶她之时，他的爱慕不含一丝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