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清明节

天刚蒙蒙亮，沈行之就睁开眼睛，发现陆轻岚睡在旁边，一条腿搭在他腰上。

“醒这么早干嘛？”陆轻岚迷迷糊糊地道，“今天是清明节，你不上课，再睡一会懒觉呗。”

“听你的。”沈行之合上眼睛，“你把腿拿开。”

“偏不。”陆轻岚的腿蹭了蹭他的腰，“这样舒服。”

可是他不舒服，他有反应了。

沈行之睡不着，默默地等了许久，等到反应消失，小心地把陆轻岚的腿挪开，然后意识到陆轻岚在床外侧，他睡床内侧。

想起床，要么她先起来，要么他从她身上跨过去。

“再陪我睡一会儿嘛，就一会儿。”陆轻岚拉住他的手臂，“我天天早起，该睡一回懒觉了。”

“你昨天也睡懒觉了。”

“昨天是昨天，今天过节嘛，不一样的。”

“过清明节？”

“清明节也是节，不准歧视。”陆轻岚打呵欠，“不跟你说话，我要睡懒觉。”

“你昨天喂狐狸了没有？”

“萱宁会喂，萱静会喂，二哥会喂。”

陆轻岚腾地坐起来，怒视沈行之：“你非要吵醒我是吧？哼！我就是不如你的愿！”躺下来继续睡。

沈行之哭笑不得，只能由了她。

不同地区的清明节风俗未必相同，在桃溪庄，清明节要吃一种血一样鲜红的凉糕，凉糕里可以裹花生馅、芝麻馅、肉馅等内容，味道还算可以。同时，这天不能穿鲜艳的衣裳，不能戴金银首饰，不能大喊大叫，要杀鸡备酒请神明和祖先品尝。

扫墓是九月九的事情，和清明节无关，至少桃溪庄没有人在清明节扫墓。松山脚则是清明节进行扫墓，也不会吃凉糕，九月九登高。

在房间里，陆轻岚翻出一套素色的衣裳，一点也不羞涩地当着沈行之的面换上。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人，“行之，来，帮我梳头。”

沈行之手巧，梳的发式比她自己梳的好看，她懒得动手，便使唤他。

他倒是心甘情愿为她服务，没多久就把头发梳好了。

“我还没有梳头，轻岚你来。”沈行之道。

“梳得不好看怎么办？”

“那就再梳一遍。”

陆轻岚拿着梳子给他梳头，看到他用的簪子，道：“我好像没给你送过簪子，送你一根怎么样？”

“你亲手做的？”沈行之现在用的簪子，与他送给陆轻岚的桃花簪子是同一风格。

“没做过簪子，我有钱，我买。”陆轻岚说，“我画好样式，交给银楼的人做。”

俩人出了房，洗漱完，大厅里已经摆上一大盆切成菱形小块的血红色凉糕，看上去跟血做的一样，有点儿吓人，但是气味芬芳。

给凉糕染色的是一种树汁，昨天晚上，陆轻岚和沈行之躲在房间里谈恋爱，龙春华等人都在厨房做凉糕。

“吃一块尝尝看。”

陆轻岚拿了一块凉糕放进嘴里，尝到淡淡的涩味，紧接着是一股说不清的甘甜，与米粉的香糯达成了完美的融洽。

唯一的缺点大约是味道清淡，不够甜，不够咸。

蘸酱油好吃吗？

记忆里没有蘸酱油吃过。

她很好奇，进厨房倒了一点点酱油，用凉糕蘸酱油品尝。

沈行之看着她骤然变色的脸，促狭地问：“轻岚，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陆轻岚：“……不是不好吃，是非常难吃！”本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基本要求，她如吃鹤顶红一般艰难地咽下味道古怪咸涩的酱油凉糕，“我想起荔枝蘸酱油吃的惨痛经历。”

沈行之：“吃不下去，给我吃吧。”

陆轻岚：“谢谢，但是我不忍心折磨你。”

捏着鼻子吃完一整块凉糕，她含了好几口温开水漱口，才去掉嘴里的奇怪味道。

陆家人传统，没有清明节早上睡懒觉的习惯。

陆轻岚吃了三块凉糕，龙春华和陆高山从屋里出来，龙春华说道：“岚岚没做凉糕，拿几斤回去吃。沈二家里有小孩子，不能饿着他们，你们俩赶紧回去煮粥吃。对了，沈二，岚岚不是很懂祭祀的事情，你多教教她，对她耐心些。她也不会杀鸡，这得你来，你慢慢教她。”

“岳母说的是，小婿明白。”沈行之见礼。

“好孩子，趁早跟岚岚生个娃娃，我等着抱外孙。”龙春华笑了笑，把装凉糕的篮子递给陆轻岚。

“篮子有些沉，我来拿。”沈行之道。

提着一篮子凉糕，陆轻岚和沈行之迎着徐徐凉风上山。

走到家门时，三个小的还没起床，敲了几分钟的门，圆圆才来开门。

“觉得困就继续睡，今天不上课。”陆轻岚摸了摸圆圆的头，把凉糕放在桌子上，进厨房淘米生火煮粥。

凉糕是冷食，小孩子的免疫力不及大人，吃冷食容易肠胃不适。

一锅粥熬了将近一个小时，陆轻岚顺便蒸热凉糕，将凉糕和粥摆上桌子，又把橱柜里的腌柠檬、咸萝卜等小菜拿出来，爱吃什么就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