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孤身犯险
闫家村是本市边缘比较偏僻的一个村落。村子依山傍水,林木茂密,还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湖泊,风景十分秀美。改革开放之初,投资商来考察,看上了这里,想要在这里开发一个高档别墅区。市里为了拉动经济发展,鼓励资本流动,也就批了这个项目。只是没想到,那时候人们的生活并不是很富裕,人人都往城里跑还来不及,谁还会去一个交通都不方便的农村居住?所以别墅滞销,资金链断裂,投资商跑路。建好的别墅也闲置在这里,成了烂尾楼。因这里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平时罕有人来,所以白天夜晚都十分安静。只是偶尔会有小孩子结伙过来玩耍,在这里捉迷藏或者生野火烤土豆、红薯。
李春寒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乔装成走街串巷收废品的,溜达进了村里,打算到这个废弃的别墅区里找一找。他吆喝着收废品的号子,走走停停,四处转悠,不时的从地上捡个废纸箱、饮料瓶之类,往手边拎的大袋子里一扔,然后再一路观察着往前走,逐步接近了烂尾楼一带。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特意没走直线,而是绕了半个圈子,从烂尾楼的侧面接近,仔细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走进这荒废已久的房子中间,只见房子前后杂草丛生,藤蔓铺墙,垃圾遍地,满目荒芜,一片荒凉景象。大部分房子的门窗都被村民弄走了,只有少部分房子还算完整。
李春寒沿着墙根走着,一栋房子一栋房子的查看。直觉告诉他,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在这里。这时,其中一栋房子里隐隐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他贴着墙边隐匿身形,慢慢靠了上去。忽然门响了一声,里面大步走出一个男人,几步迈到墙根下面,拉下裤链冲着墙根撒尿。
他连忙伏低身体,迅速靠在了一堵矮墙边,缓缓露出半只眼睛。从背后看去,那人剃着毛寸,身形粗壮,手臂上有花臂纹身。少顷,那男人完事,拉上裤链转身回屋。他缩在墙边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从反方向离开,计划要绕到房子的后面,从后面摸进去看看。
烂尾楼的一层,空旷的客厅里两个男人盘腿坐在地上打牌,旁边放着几个空的啤酒瓶,撒着花生米的红壳,还零落着一些零食的包装。几把过后,纹身男抬头看天色将晚,对另一个分头男子说道:“你去村里的饭店带个外卖过来。”
分头男甩出一张牌,不耐烦的说道:“真他么的,你怎么不去。”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纹身男凶恶的竖起眼睛,恶狠狠的瞪向眼前比他瘦弱的人。
那分头男一骨碌起来骂了声操,把手里的牌摔在地上,转身出去了。
纹身男走到地下室的楼梯口听了听,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声音,想必是小孩哭累了。他转身回来在地上坐下,无聊的摆弄着手里的手机,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卫嘉盈无精打采的呆坐在地下室,抱着哭闹疲累睡着了的乐乐,窝在垫子的角落犯迷糊。心里不停的祈祷着,希望春寒能早点找到她。国安不都很厉害么?春寒在学校的时候射击成绩就是冠军,现在加入国安,保卫国家,肯定更厉害了,肯定能找到她的。他答应过要保护我,应该不会说话不算数。
可万一他要是说话不算数呢?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随后立即被否认掉了:不会的,他是国安!再不济,他也是我前男友,应该不会那么没有义气!
这地下室阴森森泛着寒气和潮气,分分钟侵蚀人的肌体。自来娇生惯养,条件优越的她在这里分分钟都成了煎熬。身上冻得冷嗖嗖的,肚子饿的咕咕的,胳膊僵的抖抖的。她眯着眼睛瞅着自己明显抽筋颤抖的胳膊,觉得自己真是离累死不远了……心里满是叹息和无奈,可又不敢把乐乐放下来。屁股下的垫子又脏又潮,万一窜了凉气,小孩发烧拉肚子可怎么办?
可她觉得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又困又累,又冷又饿,饥寒交迫。李春寒啊,你一定要快一点,快点来救我。我饿了,乐乐也饿了,你再不来我和乐乐就饿死了……她在心里大声的哀嚎着,顺带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在心里喊大声点,他能够心灵感应到她的位置。
这个时候,李春寒已经从后窗摸了进来,猫在后边屋内观察着前面屋里的动静。纹身男似乎听到了什么,放下了手里摆弄着的手机,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继而站了起来,抽出一把尺来长的尖刀,轻手轻脚的向后面走过来。
李春寒见情况不对,潜身而行到窗边,一个鹞子翻身,轻盈利落的从后窗跳了出来,就地一个利落的翻滚,纵身顺着排水管蹿上了二楼。
纹身男走到后面的屋子,见没有异常,疑惑的看了半天,又从窗户探头出去,上下左右看了一圈,也没有任何发现,只能摸摸脑袋,心怀疑虑的走回来。路过地下室的楼梯口又听了听,没有何动静,于是依旧走到刚才的地方坐下,重新拿起手机。
李春寒匍匐在二楼的地板上,从楼梯空隙处观察着楼下。他已经看到光头男的行动,知道地下室必有古怪。于是屏气静声等待着进攻的最佳时机,好一探究竟。虽然他擅长用枪,但是用枪动静太大,会惊扰地方。用匕首又太麻烦,会和对手发生缠斗,不能一击致命。他向来喜欢杀招,惯于一招制敌,懒得和对手纠缠,于是回头环顾四周,寻找可利用的资源。
目之所及,不远处的地板上,有两块鸭蛋大小的石头,被随意扔在那里。他微微一笑,这个好,可以迅速致人昏迷,又不至于致命。还可以留个活口。
二十几分钟后,分头男拎着一个塑料袋,带着盒饭回来了。两个人在地上摊开了阵势,大吃大嚼。
李春寒觉得时机到了,趁两人放松警惕,没有防备之机,蹑手蹑脚挪动身体,移动到二人的背后楼梯处,捏起刚才拢在手里的石头,瞄准纹身男的脑袋像掷暗器那样,使足了力道飞了出去。这一掷,方向力道拿捏的极好。纹身男猝不及防后脑挨了一下,被砸的趴倒在地,头上汩汩冒出血来。
事出突然,分头男埋头扒饭并未察觉,待抬眼看到同伴倒地,吓的大叫一声,扔了手里的饭盒,从地上跳了起来,慌忙去摸纹身男放在地上的刀。又是一块石头准确的飞下来,砸在分头男的鼻梁上,瞬间砸断了他的鼻骨。他连连倒退几步,疼的哭爹骂娘,鼻血滴滴答答的淌出来。伸手一摸,糊了一手的血。没等反应过来,李春寒已经从上面跃身而下,一个箭步上去,伸手扼住了他的脖子,拿住穴位使劲一收,分头男立时被掐晕过去。
手一松,把手里昏死的人扔在地上。他走到纹身男前,奋力飞起一脚,将刚刚爬起来的纹身男一脚踹飞了出去。可怜纹身男昏昏沉沉挣扎着刚抬起身,又重重摔上了墙。头再次狠狠的磕在墙上,又从墙上惨不忍睹的跌落,在地上翻滚几圈,失去了战斗力。
李春寒目光冰冷的看看地上瘫痪的两人,不屑的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随即飞身下楼,一脚踹开了地下室的门。
卫嘉盈正靠在墙根犯迷糊,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抬头间,门已呈抛物线状飞了出去,砸在墙上碎的七零八落。乐乐被这巨大的声响吓得浑身一哆嗦,立时咧着嘴哇哇大哭起来。
下一秒,救星来了。
李春寒一步迈了进来,面容严峻,眼神冷冽,浑身带着杀气,气场强大到好似天神下凡一般。
卫嘉盈瞠目结舌的望着他,僵硬的定格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心里感叹道:哇哦,太帅了真是!
“你没事吧。”见她安然无恙,李春寒收了身上的寒意,如释重负的绽开了一个温暖的笑颜。
卫嘉盈合上了刚才因为惊吓而无法闭拢的嘴,试着想要站起来,发现两条腿软的厉害。说实话,刚才他踹门进来的样子真的吓到她了,那阵势,骇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她三魂丢了七魄,差点魂飞魄散。这会子见到他春风和煦的笑意,才找回了一点点意识。
“你还好吧?能站起来么?”李春寒见她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忙走过来扶她站了起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卫嘉盈紧盯着他,抖着嘴唇问道。
“我猜的。”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伸手抱过了乐乐,接着腾出另一只手,有力的攥住了她的胳膊,说道:“我们走吧。”
卫嘉盈被带出了别墅,抬头一望,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云霞簇拥着回家的夕阳,染红了西方的天际。凉爽的风轻柔的拂过面颊,让她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谢谢你。”她感激的说道。
李春寒面色依旧冷峻,深邃的眼眸瞥了过来,似乎有千言万语,只是无可言说。夕阳下,他沉默脸庞被淡金色的光线刻画出一个朦胧的轮廓。
“走吧。”最终他还是吞回了想说的话,扭头向前走去,强壮的手臂,一只搂着小小的乐乐,一只牢牢握着卫嘉盈的胳膊,带着她们远离危险。
两个人走到村口,就见一辆面包车从进村的路上远远驶了过来。卫嘉盈脸色瞬间苍白,扭着身子想挣脱李春寒的胳膊,直往他背后躲。
李春寒惊讶了一下,又看看远处驶来的车,面不改色的转身,换了个胳膊抱住孩子,张开手臂把她护在怀里,拐向最近的一栋半敞着大门的院子。
两个人刚走进去,车子便从门外疾驰而过。卫嘉盈躲在他背后,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惊得面如土色。李春寒默然看那辆车驶过,低声问道:“是这辆车么?”
卫嘉盈惊魂不定的说道:“应该是。我们当时就是被一辆面包车抓走的。”
李春寒关上大门,把门插好,摸出手机联系外围接应的警员。
“没事,放心。咱外边有人。”电话接通前,他难得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幽默了一把,来安慰缩成一团的她。
卫嘉盈心道:都这会儿子了,你可就是我唯一的指望了,千万别掉链子啊。
“你们是谁?”
门帘掀起,屋子里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警惕的看着站在自家院里的两个人。门里忽然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看着自家院子里来了人,好奇的跑了出来,站在爷爷的腿边,腼腆的站着。
“老人家,我们不是坏人。”卫嘉盈松开了李春寒的衣服,惊魂未定的向老人走去,祈求的说道:“我们遇上了点麻烦,需要在您这躲躲。一会儿就走。”
“你们是做什么的?”老人原地不动,依旧依旧保持着警戒状态。
“我们遇上了坏人,想要绑架我们。好容易逃出来,在您这躲一下。请您帮帮忙,千万别声张!”
“哦?坏人?什么坏人?”老人不解,疑惑的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