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不再奢念

听着那“笃笃笃”远去的高跟鞋的声音，王岩的心似乎平静了些，她轻轻拢了拢头发，面上浮起得体的笑，语气却是拒人于千里之人。

“顾总，好久不见。”

她以前总是喜欢调皮的叫他顾总，热切而天真，带着淡淡的揶揄。可如今听来，却只剩下冷意和嘲讽。

“是吗，我觉得我们好像经常见面。”

“那看来顾总可能记性不太好。”

顾南微微一笑，好似三月春风，一如初见时那般温柔。

“你变化很大。”

“我知道，我变漂亮了许多。”

这话倒是真不假。自从跟顾南分手后，她要死要活了大半年，瘦了十几斤。最后她也看开了，开始学着不再素面朝天，不再灰头土脸。走在路上，搭讪的人也多了。慢慢的，她觉得自己似乎从失恋的泥沼中走了出来，

唯有她自己知道，不过是那一夜，看见了顾南喜欢的女孩子模样。自卑感作祟罢了。她极力让自己变得更加漂亮一些，好像那就能抹去那一晚顾南喜欢的那个女孩子的样子。

可惜倒更像是东施效颦。

“我是说你头发长了。”

“哦……”王岩淡淡一笑，“刘明阳说这个发型很适合我。”

空气中寂静了半刻，王岩的手指微微用力，才发现手掌心里竟全是冷汗。

她只想尽快的逃离这里，呆在顾南身边，她总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顾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王岩说着便要走，胳膊却被人拽住。

顾南的声音清清冷冷的，“这么久没见，不想跟我聊聊吗？”

王岩讥诮一笑，“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该说的，不该说的，不是都在分手的时候说够了吗？

“你不想问问我的近况？”

“有什么可问的，顾总自然是能吃能睡，夜夜安稳。”

顾南却不恼，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王岩瞬间像是炸了毛的猫儿一般，全身的毛发都立了起来，一动也不敢动，任凭他的手在自己头顶上。顾南的声音有些无奈，“脾气倒是没怎么变，还是像块石头一样硬。”

好在王岩的手机铃声及时响起来，张萌萌气急败坏的声音快要震破耳膜，“哎呀，气死我了，那六块腹肌的体校男竟然是个变态。才相亲第一天竟然就想去开房，什么玩意儿。”

王岩愣了愣，看了一眼顾南，赶忙道：“嗯嗯，我现在在学校操场呢，马上就回来。”

张萌萌不明所以的问道：“你说什么呢，我跟你说刚才我那相亲对象……”

王岩出声打断道：“好，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电话里张萌萌张牙舞爪的大喊声传来，王岩心虚的赶忙挂断了电话。

王岩冲顾南摇摇手机，抱歉笑道：“急事，先走了。”

“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了。我走过去更快点。”

顾南不急不恼，漫不经心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怎么？”王岩微微一笑，“顾总要请我吃饭？”

几年不见，顾南只觉得眼前的人不止是容貌发生了变化，就连性子也变得比之前更加冷。她唇边有笑意，可眼睛里却是冷的。“你要是愿意，我们以后可以每天一起吃饭。”

“啊。”王岩心抽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深，“我不愿意。”

说罢，她甩开了顾南的手，不管不顾的往前走去。

她努力将背挺得僵直，呼吸似乎卡在喉咙之间，她仅凭着那一股力气支撑走了许久。直到确定顾南看不见她为止，她脚下一软，眼前一黑，险些跌倒在地。

没关系，你做得很好。

就这样，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吧。

手机急不可耐的响起来，屏幕上张萌萌的名字一如其人一般张扬。

还未等张萌萌发飙，王岩率先出口了。

“萌萌，顾南回来了。”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张萌萌在寝室门口疯狂砸门的时候，王岩正半睡半醒。顾南离开那半年里，她生活作息时间极度不规律，结果落下了痛经的毛病。

跟顾南见面像是在梦里一样，若不是小腹处传来的剧痛提醒着她，只怕她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算算时间，他离开不过五六年。自己怎么却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

艰难的爬下床给萌萌开门，她左手拿着一杯奶茶，右手是治痛经的药，神色紧张的望着她。

她知道，此刻的她一定看起来像个疯子。

“岩岩，你……不是要死了吧？”

“放心，死也会拖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