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万箭穿心

王岩现在都还记得那一晚很冷，天气预报说那天降温，气温骤降十度，天空飘着细细的雪，街道上人很少，地面在路灯的照射下发着盈盈的水光。

张萌萌抱着蛋糕，一脸的心满意足。她从来没有见过张萌萌的脸上出现那种表情，娇俏、期待、幸福，十足一个陷入爱河的女子。

期间张萌萌不断的和周厉川打电话，对方却一直没有接。

张萌萌脸上有些急躁，却还是锲而不舍的拨过去。大约半个小时后，周厉川的电话终于接通。

电话那头不耐烦的声音王岩听得清清楚楚，张萌萌小心赔罪，余光不安的瞥向了王岩。

王岩顺势戴上了耳机，张萌萌跟周厉川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张萌萌笑着推了推她，“岩岩，陪我去学校。”

“我本来就要回学校。”王岩取下耳机。

“那你陪我一起去找周厉川嘛。”她摇着王岩的胳膊。

王岩有些无奈，“我必须去吗？”

“当然！你是我朋友，我需要你的支持。周厉川现在在学校打篮球，我还没告诉他我要过去，我想要悄悄的给他一个惊喜。”

王岩努了努嘴，本来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张萌萌期待的眼神，她只好欲言又止。

“岩岩，当初你追顾南的时候，我可是最支持你的！”

张萌萌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本想要道歉，可是看王岩的脸色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好，我陪你等他。他出来我就回学校。”

张萌萌高兴得连连拍手，“一言为定。”

两个人坐着公交车一路往学校走，走的路很熟悉，可惜店铺已经换了好几家。以前回学校，顾南每次都是走这条路。她闭着眼睛都知道多少米该转弯，前面有什么建筑，两边有哪些商铺。

就如同她闭着眼就能想起顾南的样貌，熟悉的眉峰，深邃清冷的眼，薄而紧抿的唇，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混合着香水味。他用熟悉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岩岩。

一切好似就在昨日。

一晃，竟是两年。

她还在坚持写邮件，每一封都是石沉大海。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放弃。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心。

人说哀莫大于心死。可是她却觉得，哀莫大于心不死。心不死，才会一切陷在其中，无法挣脱这命运的沉重。

刚好今天江阳降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放眼望去，触目所及皆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周六的学校，很是冷清，学校大门紧闭，只有几盏路灯孤立在路旁。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学校门口的长椅上等。

不知道等了多久，王岩只知道雪都停了，学校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已经打响。她抬表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八点半了。

张萌萌已经冻得不行，鼻子通红，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王岩跺了跺僵硬的脚，提议道：“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或者我们直接去篮球场找他？”

张萌萌摇了摇头，“岩岩你冷的话就先回去吧。我再等等他。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王岩叹气，又坐回去，“我发觉你这个人跟我一样固执。”

正说着，就听见一阵嬉笑的声音远远传来。

张萌萌一下站了起来，只见道路尽头出现了一群男男女女。而其中高高瘦瘦的周厉川格外显眼，他一只手抱着篮球，另一只手搂着一个女孩。那女孩王岩也见过，听说成绩不怎么样，男朋友倒是一箩筐。

两个人很是亲密，贴耳说着什么，引得那女孩子咯咯直笑。

一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的朝她们走近，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她们的存在。

王岩不安的去拉张萌萌，才发觉她的手冰冷。

“萌萌，你没事吧？”

张萌萌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她提着蛋糕的手像是无处安放一般，有些不知所措。乳黄色的灯光落在萌萌的头顶，落在她通红的眼圈上。

王岩心中一痛，只是去拉她：“我们走吧。”

“去哪儿？”

“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去。”

“那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我也不知道。”

王岩上前抱住了张萌萌，不知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其他，张萌萌在发抖。

“没事的。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张萌萌突然大声叫了一声，并顺势推了她一把。灯光之下，张萌萌的眼睛黑白分明，盛满了泪水，“你听不懂吗？！我都说了我没事，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王岩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似乎丝毫不为所动一般站在那里。

“我也说了我不会走的，我就在这里陪你。直到你情绪好一点，能正常交流为止。”

“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张萌萌突然厉声说道，将手中的蛋糕和手表全部狠狠砸在了地上。蛋糕盒子咕噜噜的滚了好远，手表也被弹了出来，她像是疯了一般双眼猩红望着王岩，“我现在的样子跟当初你被甩的时候有什么区别。我看见你，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惹人讨厌！”

王岩的心中一痛，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张萌萌，脑子里竟有刹那的空白。那一瞬间，她像是不认识眼前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