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还没和你说过，重逢快乐

吃章鱼小丸子的时候，舒杳非要坐到一个半人高的台子上吃，也不让梁砚帮忙，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窜上去了。

梁砚陪着她坐在台子上，等她吃完才捏着垃圾跳下台子去丢。

他也就站着替她擦手，这个位置舒杳坐着刚好比他高半个头。

梁砚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短促地呼吸了下，拉着舒杳纤细的手腕，连声音都在发颤：“杳杳，我是谁？”

晚风裹挟着丝丝凉意，舒杳目光在天边的圆月上停留片刻，然后垂眸，认真道：

“你是梁砚。”

怎么说呢，舒杳确实是醉了，但不至于不省人事，也能认得出人，只是或开心或不开心的各种情绪都被酒精无限放大，思考能力和反应能力又下降了而已。

所以杳杳一直清楚他是谁，梁砚心底突然升起巨大的欣喜，还有悔意。

后悔拒绝了舒杳占他便宜的举动。

当事人就是，特别悔恨。

现在反悔让她占便宜还来得及吗？

“梁砚，你上次说的想要.....重蹈覆辙，我.....”

舒杳不知道怎样来叙述，努力思考该怎么说。

梁砚做很多事都游刃有余，用程为的话说就是稳如老狗。

但，向来从容沉稳的男人此刻有片刻的慌乱，他拼命压下心中的不安感，

“有什么顾虑都可以和我说，我怕我自己去猜，猜不准或是哪里做的不好会让你不开心。所以杳杳，把你的想法告诉我好不好？”

舒杳避开男人灼灼的视线，垂下眸子如实说着自己的感受，声音轻到几乎要散在风里。

“我好像不太能判断自己的情感，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喜欢你，既担心自己根本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更担心无意识变成了那种吊着你玩弄你感情的人。”

向梁砚提出分手后她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无数次觉得人生也就那样。

每和那些恶心的“家人”大闹一次，声嘶力竭的愤怒，反抗，还有恐惧过后，她好像就更麻木一些，渐渐的对情感的感知能力就出了问题。

所以她就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如果说重逢后结果还是不如意，她不想梁砚再经历一遍。

宁愿没有再次开始。

狂喜、不可置信......很多复杂的情绪在梁砚身上交织，但他觉得更多的，是心疼。

男款的冲锋衣外套套在舒杳身上有一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梁砚动作不急不徐，慢慢将对舒杳来说过长的衣袖折了两折上去，露出她完整的手。

他说话也刻意放慢了语速，一点点引导她。

“杳杳会反感我追求你吗？”

舒杳歪着脑袋认真想了会儿，轻轻摇头。

梁砚字音娓娓，他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其实胸膛里那颗心跳得狂乱，

“那给我个机会好吗？你认真感受，然后由你来决定要不要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

“是我在祈求你的喜欢，所以杳杳，不要道德感这么高，就算是玩弄我的感情我也......”

“甘之如饴。”

舒杳觉得自己是真的喝大了，否则怎么会听见这样的话从再清正不过的梁砚嘴巴里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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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月色很美，风也温柔。

舒杳很久没有说话，垂着脑袋想事情。

她忽地从台子上跳下来，把梁砚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接她。

舒杳被抱了个满怀。

梁砚闭了闭眼，贪恋这一刻怀里的温度。

等舒杳站稳他也就没有继续抱着她的理由了。

所以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小步。

却在这时，面前的小姑娘笑了，猛地上前用力抱住他。

梁砚瞳孔骤缩，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

只听见她说：“还没和你说过，重逢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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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舒杳又想起这个晚上，月色下她坐在台子上，而梁砚站在自己面前，他清隽好看的面庞被月光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光纱，温柔的不成样子。

男人微微仰头看她，舒杳忽的生出一种错觉。

神坛上清冷矜贵的人，一步步走下神坛向她而来。并，心甘情愿为她俯首称臣。

舒杳酒意被晚风吹散了些，那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她在想，

满地都是月光，但月亮只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