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寻他们晦气 - 吾妹三思 - 书怀天下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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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寻他们晦气

郑丹盈的马车在半路陡然停下,这时,斜刺里忽然冲出一对白衣素服的母女,齐齐跪在地上喊冤,转眼又嚎啕大哭起来。

路人见又有热闹可看,纷纷聚拢围观,指指点点。

红袖不由地掀起帘子高声道:“两位是要喊冤呢还是故意地拦人车驾?咱们这马车里坐的可不是那些顶官戴帽的大老爷,你们有什么冤屈,前头过了这条街往北走二里,看见有大石狮子的地方再转个弯儿,那里有一架登闻鼓。随你有什么冤要申,敲了那鼓,自会有人核查受理。”

说罢,见那母女俩身上的麻布衣服又脏又破,鞋子上满是泥巴,几根脚趾头都露在外面,虽说不是寒冬腊月,到底有些不好看。想了想,自腰间解下荷包,里头是先前逛街未曾花完的零钱,大约有七八两的样子,扬手扔到二人跟前。

那嚎哭的二人见有东西落跟前,都擦了泪去捡起,女人见里面都是银子,“哇”一声大哭出来,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抽抽噎噎道:“好心人呐……我们原是乌山县……的村民……我们……我们……”

红药见她冥顽不灵,又不好当众斥责她,只得柔声相劝:“这位大姐,你拦着我家小姐的车驾了。我家小姐虽然心好,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您若有什么天大的冤屈,只管去前头敲那登闻鼓去,自有青天大老爷替你作主。”

旁边围观的人也附和道:“人家说得对,既给你了银子,合不该拦着人车驾了,前头敲登闻鼓去罢!”

也有人道:“那车里坐的可是郑家女郎,若是换年前,她哥哥倒可以帮你这个忙,如今她也不方便管你这闲事,你俩赶紧去前头罢。”

“我、我……”那妇人捧着装银子的海棠丝线荷包,嘤嘤道:“我不是故意的……有人——”

话未落音,几个大汉从那头气势汹汹的跑过来,一眼瞧见马车跟前跪着的母女,骂道:“呸!这小贱妇倒是跑得快,谁去把她揪过来!”

有人笑道:“五哥稍安勿躁,小弟去捉了来。”说完,径直冲过来,那妇人吓得立马失了颜色,搂着女儿起身就朝马车冲过去,阿湛一声“不好”,眼疾手快将那女子的额头拖住,只差两指头距离,就撞在车辕上。

“贱妇,哪里逃!”抓他的人恶目圆睁,转眼就冲到马车前,骂道:“小子,少管闲事!否则爷我连你一起打!”

“好大口气。”阿湛冷笑了一声,抬腿将这个身壮如牛双膀有力的汉子揣了出去,一声闷响后,人就如甩死鱼般趴在地上半日不得动弹。

“好俊功夫!”路人赞道。

同来的几人见状,不由地眼神一恶,相互对望了一眼,其中俩人道:“五哥,这小子有点身手,怎么办?”

“绝对不能让那女人落在别人手里,实在不行……”被称五哥的人比了个“咔”的动作,利落中带着恨意。

“省得了。”那二人一左一右,警惕地靠了过来。阿湛双手抱胸,傲然立于马车跟前的木板上,神采俊美,面露不屑。

二人心中暗惊,声怕不敌,互相使了个眼色后,从袖子里悄悄挪出一把镖来。他们都是人家从江湖草莽里花大价钱雇来的爪牙,和先前郑丹盈收拾那几个走狗又有所不同。他们只是拿钱受命,并不固定认主,干一笔领一笔的钱,都是些刀口上舔血营生的亡命之徒,迷香蒙汗药暗器杀人仙人跳……什么下三滥的招式都使得出。

俩人猫着腰杆,慢慢地朝马车包抄,眼睛如躲在缝隙里准备捕捉猎物的毒舌,仅仅地盯着阿湛,余光却落在那母女身上。忽然“呵”一声暴喝,左右各一把暗镖招呼过去,夹杂着冷冽的风声,一半朝那母女身上射去,一半马车射去,料定少年为了救自家主子,少不得要弃她们不顾。

十余只短镖擎风驰电般,兵分二路飞来,围观的群众不由地发出惊呼,有人已经蒙上眼睛,不忍看她们血溅当场的情形。刹那之间,车上少年身影一晃,白练般的光芒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不过两三下,那些飞镖都被打落在地,不管车上的人还是车下母女,皆是分毫未伤。

众人一怔,喝彩之声不及出口,又见那左手的汉子忽然身形如电,猛地拔出腰间的一把大弯刀砍了过去,吓得个个面目血色,尖叫不已。

地上的母女瑟缩地往车轮处躲了躲,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哐当”一声脆响。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那汉子已经握住右臂跪倒在地上,阿湛已经高高站立,神色淡淡,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

“谢谢这位公子……谢谢……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素服女人忙拉过有些呆怔的女儿,对着阿湛猛磕起头来,满嘴里嚷道:“我们是乌山县的村民,他们追了我们一路了,我家男人就是死在这帮人手里……他们是……”

一声马嘶划破长空,也打断了那妇人的话语。

“吁——”京兆伊策马而来,身后十几个随从,纷纷滚鞍下马。

众人见了忙自觉让开一条道来,京兆伊也不客气,径直走到马车前,瞅了眼地上的情形,对着车帘道:“让小姐受惊了,在下乃京兆伊,听说此处有人闹事就忙赶过来,请问——”

“大人来得正好!”红药索性掀起帘子跳下车来,对他道:“我们好端端的在街上走着,先是有人来伸冤,接着又有人来刺杀,还放暗器……大人可得好好审审他们。”

边说,边将阿湛打落一地的暗器指给他看。

几个追来的汉子见状,悄悄往后撤退,谁知刚溜了几步,就被京兆伊当头一喝:“站住!”

“大人,这是个误会,我们……”

“当街行凶,先拿下再说。”京兆伊挥了挥绣袍,跟来的十几个随从就蜂拥而上,并不大费力将几人全反绑了,推到跟前,喝命其:“跪下!”

那些人不服,哪里由得他们,挨着脚弯处顶去,噗通噗通全乖乖跪了。

地上的母女见状,爬上去双手死死揪住京兆伊的袍角,大声喊冤。京兆伊被她们缠得不能动弹,只得垂了首好声好气道:“你们的事本官已经听说一二,不过兹事体大,待明日早朝时本官奏请圣上后,方能定夺。”

“谢谢青天大老爷!真是祖宗显灵了,民女严氏跪谢上天,跪谢这位郑家小姐出手相助……”严氏不停磕头,嘴里胡乱谢了一通。

“你们是苦主,起来说话。”京兆伊见拉不动,忙给旁边的随从使眼色,立马有几人上前帮着搀扶劝说,严氏方擦了擦眼泪珠子,慢悠悠地牵起女儿站直了身子。

京兆伊扫了一眼地上的几人,沉声道:“是我说出来,还是你们自己招?”

“小的人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大人明察。”带头的五哥忙道。

“奉命?奉谁的命?”京兆伊冷笑,转身问严氏,“他们追杀了你一路了,所为何事啊?”

“回大人。”严氏本就年纪不大,生得颇是周正,这下不嚎啕了声音更是清脆入耳,“他们都是陈家的爪牙,收了钱,要杀我们娘儿俩呢。”

“因何杀人?”京兆伊转过头,这下确实看着那几个汉子问的。

“不是的大人。”五哥立马出言辩解,瞥了眼旁边站立的母女俩,哂笑道:“她家汉子在赌坊赌钱输了许多银子还不上,就把她母女二人作了抵押,如今他汉子因为喝酒淹死在河里了,我们只得拿她二人抵债。俗话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况且白纸黑字画押在此,莫非大人要偏袒她不成?”

“你骗人!”严氏尖声叫嚷起来,对着京兆伊又跪了下去,哀哀道:“大人明鉴啊!我家汉子老实巴交的一个庄稼汉子,平日里别说赌钱,就吃酒都不曾的,只因——”

“好你个严氏,你家男人赌钱吃酒本就是事实,你也是知道的……”

“闭嘴!”京兆伊出言打断五哥的插话,瞅着严氏又问道:“本官听人说,有个外地的女人在大街上拦人车驾喊冤,又说你两日前在城外哭闹说陈国公府仗势欺人,逼死了男人,如今他们告说你男人是吃酒赌博死的,可是实情?”

“当然不是!”严氏呜呜地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将陈国公府的人在县内修建别苑,强占大伙儿民田民地的事一股脑当众抖了出来,且说得有头有尾,由不得人不信!

郑丹盈坐在马车里观望了半日,闻言越发觉得事态严重,心里疑惑不已,索性掀开帘子自己下来。

“小姐怎么下来了,这里乱哄哄的。”红药忙过去扶住。

郑丹盈小声道:“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你仔细些,等下别多嘴多舌,看他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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