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真正的理由

“好，很好，不错。这个我喜欢——”大厅里，少年阿湛一手银鞭挥舞得精光四起，正值精彩处，外头响起干脆的拍掌声，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自门口进来。

“这人我要了，赵掌柜。”

“喲，刘公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赵掌柜热络地上前请他入座。

“凑巧，凑巧啊。”一身玄色长袍的刘裕之大大咧咧地瞥了眼旁边坐得四平八稳的郑丹盈，嘴角不由地往上多提了几分。

“怎么，两位认识啊？”赵掌柜看出些端倪。

刘裕之坐姿随性，说话也没什么讲究：“老相识了。怎么，你也来选人？”

“嗯呐。”郑丹盈故意粗声粗气地哼了一下。

刘裕之笑指着场上已经停下的少年阿湛：“这孩子不错啊，年纪轻轻，就有这造诣，我喜欢。”

“承蒙刘公子抬举，只是这人——”赵掌柜狡猾地埋了个关子，悄悄打量郑丹盈的神情。

“定钱都收了，你想反悔吗，赵掌柜？”末尾几个字明显加重了语气。

“好说好说。”赵掌柜打着哈哈，既没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郑丹盈蹙了下眉头，心里盘算这这个阿湛到底堪不堪用。从刚刚的情形看，身手是绝对没话说的，连跟来的阿男都一脸钦佩的样子。

但是，忠诚度如何呢？

她心里就要大大打个问号了。

“这孩子入我眼了，是棵好苗子，要不你另外选一个？”刘裕之饶有趣味地盯着场上的人。

叫阿湛的少年将收起的长鞭卷作一坨，插在石青色的腰带上，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酷酷的。

“你都说了是好苗子了，我怎么可能让给你？”郑丹盈挑眉。

刘裕之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赵掌柜插了嘴：“刘公子若不嫌弃，阿桑也是不错的，不过年纪比他大些，但是胜在沉稳成熟嘛！办事老辣，身法轻盈，最适合做些潜入敌军营帐打探机密的事情……”

“得了得了，甭废话，回头我再找你算账。”刘裕之似乎对他的碎碎念有些受不了，起身拍拍桌子，大摇大摆出去了。

郑丹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少不了在寻思，他是偶然路过，还是跟随自己而来？如果跟来的，那他的情报也天快了。

要么是府里有人给他内应，要么就是外头有人盯着她……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一个重要问题，如果有人要害她，真的很容易。

好在她心里明白，刘裕之受大哥委托，保护自己。至少不会害自己。

以大哥的能力，他委托的人，肯定是十拿九稳的。郑丹盈有这个信心，所以也没深想，赶紧的把眼前这个阿湛定下来。

“公子是第一次来，可知我赵记的规矩和别家不同。我们家没有死契，都是活约。”

签订合同时，赵掌柜拿出两份誊抄工整的契约，放在郑丹盈跟前，请她阅览。

总的来说，厌市的这类生意，分为两种。前者就和周记那样，银货两讫后，生杀大权随你，基本就是和买命差不多。

而活约，就像赵记那样，跟你约定签几年。阿湛在报年限时，简简单单，说了个“三”。

按下手印，这个约定就生效。

未来三年，出生入死，阿湛都要陪着她，供她差遣调度。三年期满，这个孩子获取或留，可自行做主。

一般来说，大世家都喜欢死契，好拿捏。但是对于一些身怀异能的江湖人士，非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跟你签死契。

除非像周记那样被抓来，没有正式的身份，只能一辈子陷身黑暗。

从赵记出来，郑丹盈心情仿佛轻松了些许，可又说不出什么感受。阿桑就这样怀揣着长鞭，默默跟在他身后，可能因为不太熟悉的缘故，他的话很少，与阿南也刻意地保持着距离。

“阿湛——”郑丹盈还是忍不住叫他名字。

这孩子有一双湛蓝漆黑的眼眸，跟天上的星子一般亮堂，同时也具有与年龄不太相符合的冷静和忧郁。

“公子有何吩咐。”阿湛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见礼。

“你为何来做这个？”

“……”

他似乎没料到彼此间第一句正式对话，就那么直接，所以有些楞住了。

“问你话呢，别不吭声。”红药在一旁催促。

阿湛想了想，“缺钱。”

“这么简单？”郑丹盈心想，我新了你的邪？

“是。”阿湛很淡定地说出自己的理由，那语气平淡地仿佛在说我早上吃了碗阳春面。

他说：“我在找人，盘缠花光了。听人家说这个来钱快……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拿来干嘛？”郑丹盈忽然觉得有些意思，歪头认真地将他瞅着。

这孩子五官线条流畅，生得好看而不张扬，像一粒散发淡淡光泽的玉石，一定要说有什么不足，就是性子似乎冷寂了点。

冷也有冷的好处，不多事，压的住场子。

到底是自己花了大价钱倒腾来的“奇货”，郑丹盈越看越满意。

“找人。”少年又绕了回来。

“找什么人？”郑丹盈追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