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上门

郑府。

“外面吵吵什么？”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安静些？

郑丹盈今天刚恢复一点兴致，早起让红药将宣纸铺好，墨磨好，提起笔正要来一幅天女群像，结果外面就闹哄哄起来。

青樱闯进来道：“不好啦小姐，郁、郁亲王带着人说要缉拿小姐你归案！”

“啊？”红药吓得手脚哆嗦，“好端端的，他凭什么！”

青樱结结巴巴地将事情始末讲述了一遍。

郑丹盈深吸一口气，想起那日他的警示，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别急，把人带到花厅。”

“小姐，要不要派人通知江大人和江小姐？”红药踟蹰得紧。

“不用了，况且也来不及。”郑丹盈挥挥手，命红药将往日她抄写的丹方都抱出来，一本一本翻捡，只将里面给太后用的都挑出来。

另外从阁楼上，把之前查过的古籍原本全部找出来，还在她历来有打标记的习惯，很快就从总挑出有用的，全部带上。

主仆二人折腾了近一个时辰，额头上全是汗，也顾不得擦拭，扛着就出了西洲阁。

花厅内，青樱让人上了几回茶水，又从冰窖取了两大盆冰块。保证整个花厅凉爽得人一点汗都冒不出来才作罢。

郁亲王萧羽兮坐在上首，慢悠悠瞧着桌面。

温太医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已经十分不耐烦，可这位正主儿太沉得住气的样子，他不好逾越。

只在屋里走来走去，嘀咕没完。

青樱道：“小姐正在沐浴更衣。”

一会儿道：“小姐在梳头。”

“小姐在……”

温太医直摇头，谁家小姐睡懒觉睡到日晒三竿还不起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郑家女比传闻中还不堪！

“放这里。”郑丹盈盯着烈日走了好一阵，脸颊晒得红扑扑的，像一朵盛开的红莲。

青樱等人皆表情怪异，她们既盼望小姐早些出来，又巴望她一直被出来。

萧羽兮站起身，对旁边温太医道：“本王不通什么医理，还是你问吧。”

温太医客气了一番，上前对郑丹盈道：“老朽是受了太后娘娘懿旨，前来查个水落石出，想必刚刚你的婢女也跟你讲了其中要害……小姐不如直接招了吧？”

“招什么？”郑丹盈眨眼。

温太医咳了一声，瞥了眼旁边屹立不语的郁亲王，心想这俩冤家死对头，要是让他们对上就有意思多了。

“太后娘娘服用了你献上的丹药，身体每况愈下，昨日更是在郁亲王跟前晕倒过去。郁亲王此番是主受理，老朽不过是个副的，念在你也是世家出身，少不得对你客气些。你给太后吃了什么，心里没数？”

郑丹盈继续眨眼：“千年长白山人参，血灵芝，西域特产天山雪莲……都是又贵又难寻的好东西，温太医身在大内，应该见识过才对呀？”

“废话！”这丫头居然暗中讽刺他没见识，这口气如何下咽？温太医气得胡子都翘起来，甩袖道：“天气炎热，老朽耐心有限。不如还是请王爷定夺吧？”

“无凭无据，你想让本王如何定夺？”萧羽兮不客气地斜睨了他一眼。

温太医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心想冷静冷静，郁亲王跟郑家水火不容，一定是想重重惩治此女。

“证据？”温太医冷笑了一声，对郑丹盈道：“你给太后服用的丹药有毒，太后吃了凤体违和，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温太医是说我的丹方有问题啊？早说嘛，我都带来了，您老是行家，要不亲自检验一下？”郑丹盈指着地上厚厚的两摞书籍。

温太医双眸放光，他早就听说郑家女拜了栖霞观观主为师，得了不少宝贝。加上郑氏的实力，暗中替她收罗了许多稀缺的典籍，有些连宫里都没有的，想不到今天居然有缘得见。

“来人，抬回去。”

“慢着。”郑丹盈不许，笑道：“这是我郑氏藏书，岂能随意带走？况且温太医只是来查案，不是来抄家的吧？”

“难不成你让老夫就在这里查看？”温太医恼怒。

郑丹盈笑道：“有何不可？而且我都做了标注，温太医想看哪一页，跟我的婢女说一声，她会负责帮您翻到，保证不会弄错。”

温太医哼了一声，望向旁边的郁亲王，意思是您开个口吧？

萧羽兮淡淡地抬了下眉毛：“既然如此，温太医就开始吧。早点查完，本王也好早点回去复命。”

“是。”温太医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找证据。结果他的手还没摸到书的边儿，红药就抢先一步拿起一卷新抄本，翻开其中一页指给他看：“这就是我家小姐最近一次献丹的丹方，您老看看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温太医正好反驳，红药从怀里跳出一个药瓶子，倒出一粒放在他手板心上：“这是丹药，您看和宫里的是不是一模一样？”

不等他再开口，红药又从旁边抽出四五本古籍，反倒夹着书签的几页，一一指给他看：“这是出处，这是后人注解，这是……”

温太医看得汗如雨下。

过了一会儿，萧羽兮道：“如何？查出什么名堂没？”

“回王爷……这个丹方……”温太医吞吞吐吐，一时想不到何时的托辞，急得两眼直打转。

萧羽兮再度起身，走到郑丹盈跟前，步步紧逼：“看来是本王小觑了你，连太医都看不出端倪，不如你教教本王，是怎么在太医院圣手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的？”

“王爷见笑了，臣女哪有这本事呀？”郑丹盈冷笑一声，拗不住对方块头比自己高大，只得往后退步。

“本王劝你还是早些招供的好。”萧羽兮语气里带着威胁。

郑丹盈索性不退了，挺胸抬头瞪目：“王爷查不出问题，就想屈打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