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救你是为了自救 - 爱不逢时,情无金坚 - 仿佛明天不会再来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00章救你是为了自救

曾经错付真心,换来的是一场利益的欺骗,到头了,连性命都要搭进去。

蒋婕,你这辈子注定逃不了一个情字,为情生,因情死。

逃无可逃了,那一瞬我心如死灰,闭上了眼,决定将一切交由命运安排。

冰冷的雨丝淅沥沥地飘在我的脸上,我却毫无知觉,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凭空消失,万籁俱寂大抵就是那般景象了。

忽然间,一声巨响,如爆炸般振聋发聩,撕破了雨夜的宁静,有一股浓郁的什么东西被点燃的气味弥漫开来。

雨丝扎眼,我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但见绿化带前方一米不到的地方,一辆不知从哪儿冒出的车子与大众相撞,两辆车均受到严重的损害,尤其是大众车,车头被撞得变了形,有烟雾从车盖的缝隙中窜出来。

而与之相撞的那辆车里,竟坐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男子。

他与廖柏清几乎是同一时间推开车门,费力地从事故车内跳出来,而那个陌生的男人双脚刚一落地,就飞扑过去,将廖柏清按在车身上,一拳一拳地往他腹部狠力地砸。

廖柏清没能及时出手,占了下风,几乎被陌生男子压制得死死的。但很快,他就扭转了乾坤,毕竟是当过兵练过的人,怎么可能任人欺压?

只见他抬腿往那陌生男人腹部顶去,那人便吃痛闷哼,连退几步,廖柏清便乘胜追击,反将他按在车身上,开始一顿挥拳狂揍。

我懵了的脑子终于在一声声挨打的闷哼中回过神,混乱的场面从我的脑海消失,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从包里翻出随身备用以防不测的小刀,翻出刀刃,握着把手冲到了廖柏清的身后,把刀刃抵在他脖后的动脉处。

“放手。”我喘着气,内脏一个劲儿地颤抖,不知是因为余悸,还是寒冷。

廖柏清虽然收起了拳头,却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他依旧把陌生男子死死地按压在车上,被雨水打湿的面庞狞笑着说道:“蒋婕,你敢吗?”

我强忍着内脏的颤抖,咬牙道:“有什么不敢?”

“那你划下去试试!不划下去,我找着机会,还是会开车撞死你!”

我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愈发颤抖得厉害,冰冷的雨丝打湿的不仅仅是我的头发,我的皮肤,还有伤疤刚刚揭开的内心。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哪儿那么多废话!你要是敢,你就划下去!用力地划下去!”

我深深呼吸,握着刀子的手抖个不停。

被廖柏清压制的陌生男子艰难开口,“蒋小姐,你不要动手,不要上他的当!你如果——”

话为说完,廖柏清抬腿又是一顶,他疼得额头青筋暴出,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在他称呼我为“蒋小姐”的一刻,我已能确定他的来路必定和昆子一样,他一定是陆弘湛安排在暗处跟随我的。可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因我受苦,痛到说不出话,被廖柏清打到吐血……我怂到了灵魂深处,手里握着刀子,浑身却抖个不停,没有勇气划下去。

廖柏清料定了我没有动刀的胆子,发了狂着了魔似地猛打陌生男子,将他打得瘫软跪倒在地,毫无还击之力。

而我的刀,早已掉落在地,跟了陆弘湛七年,我的骨子深处依然是个怂包。

廖柏清笑得猖狂,“蒋婕,你不是要杀我吗?你有本事动手啊!站在那里做什么?动手啊!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你就准备好躺在我车轮下吧!”

夜雨似乎下得越来越大,卷着冷风呜呜地刮,道路两旁是空旷的荒野,风声飘过,呼啦啦回荡不止。

我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眼眶里一阵温热一阵湿冷,依稀可以看见护我的男子倒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只虾米的形状,可廖柏清却是站得稳稳当当,腰微微弯着,一脚一脚地踢他的腹部。

世界又失了声,画面混乱地交替在我眼前,我仿佛看到了初次与陆弘湛相识,被他打趴在地上,皮鞋踩着我脸庞的画面,又仿佛看到了他蹲在大山之间,漠然地从尸体上拔出匕首,而鲜红的血蜿蜒到我脚边的画面,还仿佛看到了昏暗的房间里,那张令人作呕的面孔悬在我上方,沿着我的身体,一点点往下移,我意识清醒,努力地挣扎,却四肢发麻,提不起一丝力气……

那些画面不停地在我眼前交替放映,我想躲,躲不开,伸手击碎,它们却像幻影,一碰就灭,什么都抓不到,偏偏又在你以为消失的时候,再次聚拢,浮现眼前。

兀自抗衡着,我已无知无觉,直到鲜红的血占据了整个画面,我终于回神,发现刀子握在手心,廖柏清倒在脚边,鲜血从他的背部流出,被雨水冲淡,蜿蜒着流向四方。

猛然间,我力气被抽走,刀子从手中掉落,我连连往后退,撞上了车身跌坐在地上。

护我的男子已咬着牙,吃力地爬起来。

廖柏清还仰躺在冰冷的地面,雨水哗啦啦地落在他逐渐苍白的脸庞,他睁着眼,被雨水淋打不住地眨眼,微张的双唇颤抖着拉出一抹笑。

“蒋小姐——”男子几乎是用爬的才挪到我身边,他镇定地对我说,“没事,你别害怕,你只是往他背部扎了一刀,他不会死的。”

可我依旧是颤抖不止,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

男子撑着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站起来,复又弯下腰来拉我,“我们走吧,在这里待久了不好。”

他奋力地拉扯我的胳膊,试图将我拉了站起来,可我已丢了神智,他重伤在身,不仅不能拉我起来,还把自己搭了进来,再次摔倒在地。然而他的一摔,正巧压在了我背上,重力一击,我猛然回神,愣了几秒,彻底清醒。

我把护我的男子扶上了车,又折到廖柏清身旁,俯视着他,看他受伤的样子,心中虽有畅快,却并不觉得多么扬眉吐气。

他亦望着我,冷冷的目光,不畏惧雨水的迎面冲击,一眨不眨地与我对视,甚至笑着说道:“蒋婕,你怎么不一刀杀了我?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

我看着他,不知为何,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冷笑,“怎么?不忍心?对我还有旧情?这可不像你啊,蒋婕!当初是谁放出的狠话?这辈子最好不要再见面,如果见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话是谁说的?”

不愿再看他狞笑的脸,我从包里翻出手机,给他拨打了120。

他就一脸愕然地看着我,依旧冷笑,“干什么?你这么做,想跟我重归旧好?蒋婕,不要浪费你的善良,在我身上,不值得你这么做,我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一刀杀了我是你的损失。”

把手机放回包里避免被雨水打湿,我对他说:“一会儿120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下吧。”说完,我转身就走,开我的minicooper送为我受伤的人去医院。

走出了一段距离,廖柏清的嘶吼声传来,在那空阔的地方格外的响亮。

我的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复杂的心情在他的嘶吼中,忽然就静了下来。

我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更不是什么玛丽苏白莲花,我是一个坏到心肝儿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贪恋爱情丢弃自己的尊严……相信这个世上,没有比我更坏更烂的人,可面对廖柏清的那一瞬,我除了绝望,什么都没有,甚至是恨都恨不起来。

尤其当我看到他躺在地上的时候,我想起那个同样夜雨飘落的晚上,他跪在我面前,我不说话,他就不起来。那时的他,也算是个军人,却当着我与我舍友的面,一跪就是一宿。

他流着泪忏悔,请求我的原谅。

可他不知道,贞洁对于一个女孩子,尤其一个从封建思想浸泡的农村走出去的女孩子而言,甚至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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