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爱恨
“你为什么不去救她？为什么？”裴默的声音里包含着这么多年的质问与控诉。
当年，他努力地寻找她，他想看看这个苏橙乐为之付出生命的人。然而，时光流逝，他开始失望，他无数次地疑问，那个孩子还活着吗？如果活着，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去找人救小橙？
是不是她也没能逃过那场大火？这样的结局，或许让他好受点。
可此时眼前的这个人，硬生生地将他的幻想破灭。
“对不起。”程乐的脸颊上印出掌痕，但比起这么多年她心中的痛，这根本不算疼。
“对不起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话。”裴默冷笑。
“可是还是要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
“如果你及时呼救，就会有人知道小橙被困，小橙不至于丢了性命。她那么辛苦，那么隐忍，那么善良，可最后换来了什么？你真恶毒啊，我竟然让你待在我身边两年。你知道我跟小橙的故事，所以效仿，以为我会爱上你吗？”
“不。”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爱上你了。”裴默眼中的泪光开始被恨意取代，这个单薄的女孩远没有想象中简单。
他以为她是真的关心他，就像小橙一样，不顾回报地给予。
可这个女人，在想着什么，他看不透。他差点被她欺骗，如果没有被发现，他是不是就要这样糊涂一辈子，牵起这个女人的手共度一生？
他的背后阵阵冷风，“呵，我恨不得杀了你。林，安，玥。”裴默的手再次抬起，可却又无力地放下，她脸上的红痕，刺痛他的眼。
“裴默。”经纪人气喘吁吁地赶到，看到眼前的场景，立马将裴默拉到一边。
“程乐，不管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从现在开始，公司停止你的一切活动。”经纪人现在也对程乐冷眼相待，这样的女人，真不简单。
“走吧。”经纪人不想情况失控，关于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还要慢慢商量。裴默现在能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
裴默的目光冷如寒冰，从她身边走过，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想要开口，却如鲠在喉，她有什么资格去为自己解释？
她本来就是个自私无用的人，如果她没有倒下，苏橙乐或许就能活下来。
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被这样揭开，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反而给了她一丝解脱，但随即而来的，还是无尽的痛楚。
裴默的一字一句像刀片一样划在她的心口，刚开始只是麻，慢慢地，血开始一丝丝地涌出，火辣辣的疼痛充斥着心房。
在裴默心中，她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女人，可她从多年前的人生目的就只有一个—尽自己的可能让裴默幸福，完成苏橙乐未完成的梦。
她错了，她的存在，只会让裴默更加痛恨她的无用。
她跪在地上，捡起被风吹散的报纸。滴答、滴答，泪水溅落在报纸上，浸湿了照片上熊熊燃烧的火焰。
裴默消失几天后重新出现在荧屏上，面对记者的追问，他避而不答，但这种态度却是大部分明星采取的默认恋情方式，于是开始传播，甚至粉丝也开始倾向于相信。
程乐已经暂停了活动，她知道，如果没有裴默的同意，经纪人是做不到这样的。
她只能苦笑，现在就等待着解约，被裴默宣判自己的结局吧。瑞哥再也没找过她，她现在又是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进了公司，所有人并不知道内情，依旧对她微笑，但经纪人看到她之后立刻变了脸色，“你还来干什么？”
“我只是想把吉他带走。”她的练歌房，所有设备都是裴默为她准备的，除了那把吉他，是她带来的。
“拿了就赶紧走，别出现在裴默面前。”经纪人冷眼相待。
程乐点头，但往往是不想遇见的人偏偏要遇见，只不过并不是只有裴默一人，还有与他恋情传得厉害的孙梦黎。
“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好，才会导致现在这个局面的。”孙梦黎赶来裴默公司道歉。
“没事，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如果裴默将事实说出口，媒体针对的对象将会变成她，他不想伤害她，所以保持沉默。
“你总是这么好，我觉得喜欢上你真的不后悔。”孙梦黎虽然还被情伤，但还是没看错人，裴默这是在保护她的名声。
“对不起。”裴默对眼前这个执着了很久的女人，实在是愧疚。
“你根本没必要说对不起，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很快乐，虽然也会有难过，但是很快会过去的。”孙梦黎专门前来，也是为了给自己勇气去解决这件事。
程乐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只是看到两人在讨论着什么，她本想绕开，但裴默的视线对上她了。
裴默突然将手搭在孙梦黎的肩膀上，做出亲密的动作，这个举动让孙梦黎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裴默，而裴默的视线却始终在程乐的身上。
孙梦黎此刻也明白了些许，虽有些心酸，不过还是没有说什么，配合着裴默。
程乐看到两人的亲密，心脏感到钻心的疼痛，他跟孙梦黎是真的？
可不管是真是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此刻在裴默眼里，就是十恶不赦的仇人。
她落寞地转身离去，往练歌房走去。
裴默将手从孙梦黎的肩膀上放下，“抱歉。”
“我接受。”孙梦黎冲他微笑，这抹微笑有丝心酸，“我真羡慕她，能得到你的爱。”
可“爱”这个字眼让裴默的双眸抹上一层冰冷，也深深地摒弃着他之前的行为。
程乐走进练歌房，用手触摸练歌房里的乐器，勾起了这两年在这间房里的回忆。
他修长的双手在钢琴上流动，天籁的嗓音飘荡在房间的每一处，她在他的歌声中沉醉，让她忘却了所有的卑微与疼痛。
她深深地叹口气，将吉他收好，想要离开这里。但她的身影没逃过裴默的眼睛，他正站在门口。
程乐对上他的目光，随即低头，“对不起，我马上离开。”
但裴默挡住了她的去路，在她再次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时，裴默伸出手，将她拉住。
“你？”程乐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