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讨厌的红色
何在站在寒香轩外，一脸的震惊。
他知道主子从来都是个爱笑的人，只不过那笑属于皮笑肉不笑，而眼底从来都寒冷带霜。而大笑……几日？几月？几年？何在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只是那绝对是需要很、很、很用力和仔细才能回忆起来的情形。
寒香轩内，安以陌确实在大笑，笑的畅快淋漓。
他正看着于歌，若是何在看到了必然更震惊，因为此时他眼底不但没有一丝寒意，甚至还有几分春色暖意以及一丝丝珍贵的放纵。
“这没什么好笑的。”于歌皱了皱眉头，她对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很认真，而且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可安以陌这样一笑，让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傻里傻气。
若是在隠庄生活的时候，她不介意更傻一点，但现在，她不喜欢也不想显露出这种傻气。
“如果我要你嫁给我呢？”
“这不可能！”
于歌想都不想一口回绝，但让安以陌意外的是，她竟然啊没有表现出任何羞涩或愤怒之类的情绪。她说的很平静，但这平静，却让人能听出她的坚决。
这种坚决，让安以陌隐隐有种失落。但这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安以陌并没有放在心上。
安以陌轻松一笑，神色并不为她的拒绝有何变化：“小歌儿，除了以身相许，难道你还有什么能值得本王窥觑？”
于歌甩甩手：“空无一物，不过我听说裕王爷在肃北与北漠一战大胜。只是小女子有些好奇，北漠五百骑兵被您打败之后结果如何？”
不等安以陌回答，于歌接着道：“北漠骑兵最是精锐、且不说战力如何，来去如风的速度便不是一般军队可比拟的。即便骑兵对骑兵，肃北军再如何训练也跟人家在马背上长大的北漠人有些差距吧。”
“你若时说人……若是人数数量差距三倍以下且地理位置熟悉程度相差不远的情况下，你一千对五百，根本就没有压倒性的优势。这大胜，又是何来？无外乎为了利益你情我愿而已。”
“连我都能想到的事情，朝廷里的那些老狐狸想不到？不过看起来参与者中虽然没有皇帝，可这层遮羞纱，他并不想捅破。可如果这事由民间传入军中和朝廷，不知刚刚成为太子的宁王会不会借题发挥呢？”
安以陌自从于歌开始提到肃州一战后，便一直垂着眼睛，除了偶尔优雅的端起杯子喝口茶水之外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打算打断她，直到现在。
“小歌儿不好好伺候太后，却将心思放在朝廷大事上，可是有些玩忽职守之嫌。”
于歌呵呵一笑：“太后她老人家好的很，就不劳王爷费心了。”说完便认真的提议道：“王爷，用肖毅的命，换你的贤王之名和一个立场，不吃亏。何况我只要结果，至于你想用三十六计还是阴谋论我都不无所谓。”
“凭你？”安以陌居高临下哦的看了于歌一眼，眼神带着几分轻蔑。
这眼神让于歌有些恼怒：“安以陌，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何必还在这装傻！”
“你是谁？”安以陌眼神更加轻蔑：“父母双亡的孤儿罢了，即便是前太子又如何？小歌儿，你没有你想想中的那么强大。”
“废话！”于歌白了他一眼：“我若是很强大，还用得着求你！”她就是不想冒险，更不想浩然冒险！不然她用得着在这跟他废话！
安以陌好笑的看着于歌：“求我？貌似你刚才在威胁我？”
“你自个换种方式听不就是求了！别拿架子了，你想要皇位，这条路本就血腥，不差一个肖毅。再说，难道他心中为你好，做伤害你的事情就不用负责了？若是你不舍得下手便想法子让你父皇下手！我说了，我只要结果。”
“我是不强大，但也没你想象的那般无能。行不行给个话，我自个来也就是麻烦些而已。”
于歌莫名的有些烦躁，她突然觉得自己来这里也许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别人总是不如自己靠的住。她不想再看安以陌便将视线转向窗外，正看见一片梅花，白中带红，只不过那红，她看着有些刺眼。
安以陌难得的以一种认真的口气问道：“小歌儿，你真的不愿意入裕王府？”
“我入裕王府？以什么身份？”于歌突然有些上火：“侍妾还是暖床丫头？难道让你娶我做正妃？还是说只是利用我的身份收拢前太子的旧部为你所用？你敢在你父皇在位时公开我的身份？”
效忠过先太子的人一直都是当今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投靠了安以陌并帮他夺位成功，就终于能够又出头之日！功大莫过于从龙！这种诱惑，再加上于歌的先太子遗孤的身份，没有几个人能拒绝。
而这一切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承担着被揭穿之后的风险而已。皇位都敢去一争了，这点风险实在不值得一提。
于歌一直不想面对这个事情，在她隐约觉得安以陌对她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就刻意去避免想这些，只当他看向自己时，那眼底的贪婪是因为禁欲过久。
她，让自己哑口无言。
再抬头，安以陌眼神已经不再有任何犹豫。
他食指不自觉的敲了敲桌子说道：“三个条件。”
于歌看了一眼安以陌问也不问便道：“第一，要我能做到的；第二，条件的难度不能超过肖毅的命；第三，最后一个要用肖毅的命来换。”
“好。”
天气很好，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寒冬被初春推着走，一路走着，河的柳树都已经开始抽条，眼看着春意将至。
于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觉得轻松了许多。从裕王府的后门出来时，她仔细的检查过，并没有被人跟踪。
离开裕王府前，安以陌说，他的第一个条件就是钱，很多钱。于歌能够理解，吃饭睡觉都要花钱，何况是争夺皇位。
前世很多外国的竞选说到底也就是用钱砸出来的，如果用钱能把现今的太子安以凌砸下来，她不介意帮安以陌一起砸，何况这也算是她在用钱买肖毅的命，怎么说都是划算的。毕竟她不用付出自己人的命，挺好。
眼前突然跑过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娃娃，于歌瞪了他背影一眼。她也爱吃糖葫芦，但今天不知怎么的，看见所有的红色，就觉得讨厌！
“为什么会决定去找他呢？”
于歌嘴里喃喃说着。
也许是从红秀殿的徐嬷嬷哪里得知安以陌母妃家与肖毅的关系，也或许，她只是想借机找他去摊牌，她自己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