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为什么总是1直很安静
突然间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是半年前于菲给我的回信,我却从来没看过。我想起上一个夏天,在网吧枯坐了一宿的情景,那时候给于菲发了封道歉的邮件。于菲信里说的很简单,有些事情可能有些误会,希望你在大学有一段快乐的时光。
想了会,决定给于菲打个电话,毕竟是同学,毕竟那时候我跟很多高中同学都保持着联系。啧,这个自我麻痹看起来很光明磊落。于菲似乎是个恋家的女孩,她去了烟大。
怎么是你啊?那头传来于菲惊奇的语气,还是那样柔软的声音,一听到这声音我心又特么不争气的酥了。
刚看到你去年夏天给我回的邮件,很久不联系了,就问问你近况,随便聊聊。我定了定神
哦,挺好的,你怎么样?于菲咯咯笑起来
也许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也许是成熟了些,大方利落。两个人竟然聊了半个多小时。
有qq,有校内,有电话,俩人联系的愈发频繁了起来。我所想的,只是把她当成个朋友,这个朋友身份有些特殊,我们有些暧昧,却又彼此不真正了解,我的烦恼可以毫无顾忌地向她倾诉。
我这次变的小心翼翼。我不再相信一见钟情,看清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感情也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于菲本来就不像喜欢我,现在又隔了一千多里,我可不会再让自己受伤。尤其之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就算我是采花贼次次失败也会伤心难过。按照624恋爱精神导师阿四的说法,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需要太费心的,互相有吸引的人只是隔了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像现在这样,有个妹子聊聊天,搞点小暧昧,挺好,我无耻地想。
但是精神导师阿四的感情生活最近不太顺利,无预兆地与刘恋分手。大概是精神导师觉得没面子,一句话性格不合就把我们几个吃瓜群众给打发了。也许是阿四需要一段新的感情来疗伤,也许是阿四是真的有桃花运,他很快又锁定了新的目标。据说是国际关系学院的白富美。
我实在是不太理解为什么阿四和白富美的前几次见面都要带上我,我知道他不是为了刺激我,纯粹是因为在宿舍里阿四和我关系更亲近一些。我们头对头睡觉,他的海南普通话经常需要我给大家翻译。阿四虽然因为贪玩经常和一些我不太喜欢的有些痞气的人来往,但是好人,直来直去。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
穿着光鲜亮丽,有一点贵气,确实是白富美。唯一的缺点是可能皮肤不太好,妆浓了些,让我一度有些许风尘女子的错觉。我承认我受到了刺激了。我实在是佩服阿四的敢爱敢恨敢作敢当。他一个海南儋州老渔民的儿子,要去泡煤老板的千金。虽说现在还是学生,大部分恋爱也不需要考虑家庭因素。但如果是我,我的潜意识里不可能没有这些顾虑,或者说,除了特别的缘分,这样的女子我连想都不敢想。
阿四干净利落地把白富美拿下,没有多久便去宾馆开了房。以前和刘恋去瓦窑的小旅馆,每次五十,还免费送tt。这次和白富美去了嘉年华,一晚二百,tt需要花钱。第二天阿四回来说累死了。我听了很生气,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阿四说不是那个意思,是洗床单累死了。
原来白富美是第一次,阿四这个穷小子,害怕宾馆让他赔偿床单,让白富美先走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在宾馆里洗床单。我们几个一度认为白富美是情场老手,没想到误会她了,看人确实不能先入为主。深深的歉意。
阿四那几个礼拜过的很苦,07年一个月生活费也就几百。食堂吃个小笼包两块二,一碗面四块钱,一个小炒五六块钱。而阿四没去一次嘉年华,就意味着除了吃我们的剩饭,他还有好几天要吃土。我时常打趣他,上半身都吃不饱了,还管下半身?
虽然感情很诚挚,但大学生终究算是已经踏入了半个社会,男女朋友必然要一起吃饭一起消费,当然大部分情侣还需要定期开房。过日子过的就是经济,阿四每天谈论的是魔兽世界,白富美每天想的是泰国新加坡印度尼西亚。俊男靓女在相处了两个月之后和平分手。我有些惋惜,跟阿四说,本来寻思着你傍上富婆,能拉兄弟一把,结果你不争气让富婆跑了,白请你吃好几顿饭了。阿四笑笑不说话,继续下副本去了。
于菲每个月会给我写一封信,我把信都放在枕头底下,偶尔翻出来看看,傻傻的笑笑。宿舍的人看见我这个样子,就会说我又在想入非非了。我没有想对于菲怎样,我只是觉得这种迟来的懵懂感觉挺好,也许我魔怔了。于菲大概也只是想维持这种暧昧关系,她在信里说,假如有一天你又了女朋友,请你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好有个准备;如果我有了男朋友,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请你祝福我。看到这句话,我心情很复杂,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终究有梦醒的一天。那就这样吧。
一学年都快过去,我终于又交到了另外一个朋友,便是我开始看不上眼的子弟于哲。不借不相识,这小子最先是找我借钱来的。他家里条件自然不错,奈何他爸妈是老师,管他也就严一点,每个星期从家里领点生活费,而我的生活费是一次性从家里带齐。他花钱的地方又比我们多,所以手头有时候会紧张点。于哲最开始管阿四借钱,奈何阿四也是不懂计划经济的人,况且现在也是拖家带口。在阿四的指引下,于哲就跑到我这里借钱来了。于哲也是讲信用的人,有借有还,还得及时。慢慢我俩就熟了起来。
暑假前最后一天,大象和中秋先走了,于哲便拉着阿四和我出去吃的烧烤,互相吹吹牛皮,喝了几瓶啤酒,他们俩就撑不住了,这两天在魔兽世界里操劳过度了。我们宿舍阳台有凉席,于哲就在那儿躺下睡了。怕他冻着,我就把大象和中秋的毛巾被给他盖上了。第二天一早阿四就跨越大半个中国回海南了,坐火车回去的,三天三夜。于哲看我一个人就非要帮我拎东西。我说用不着,他却非得帮我把东西拎到中区,我得去中区和钰华张亮汇合,我不能总是让他们俩迁就我。一路上还跟他的女票琦琦说孔爷心细,赶紧帮忙给找个女朋友。我只能无奈地笑笑。琦琦也是太原人,也很大方,和钰华的性格有点像。
这个暑假,我在一家工厂当装卸工。每件货五六十斤,我还能接受,但是一天八吨下来,还真是适应了好几天。每天回到家吃完饭,就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啥也不想。过了段日子,总感觉又什么事忘记做了,翻翻手机,才想起来回到家来还没给于菲打过一个电话。
喂,我这两天累过头了,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哦,没事,我现在有事回来再说吧。于菲说着就把电话挂掉了
在她挂断电话的时候,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个男生问了一句谁啊。我已经不想再去乱猜测,况且没有意义,该来的一天终究有一天会来到。我也不想去问,我是她的谁呢?有什么资格让她汇报自己的私生活呢?就算她说过有了男朋友一定会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那有怎样呢?无奈的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一片空白,也许太热了,一直空白到天亮。真正想静下心来还是太难了,她毕竟是我第一个去追求的女生,还暧昧了几个月。我想起于菲曾经跟我说老这么听她讲心烦的事,是不是打扰我生活?我说,不会,被一个人感觉需要是很有意义的事情,也是一个人价值的体现。其实我想说,被一个感觉需要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我没有说出口。现在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有另外一个人去实现自己的价值去了。
闷热的天气带来酣畅淋漓的大雨,爸妈说今天就别去上班了,骑车太遭罪。我说没事,走大路。大路好走,但是绕很远,骑了两个小时才到工厂。我只是想发泄一下。还好,下雨没什么活,躺仓库睡了一天。快开学了,最后几天在家和发小摸鱼去了。给于菲打了个电话,想约她出来吃个饭,依旧是很忙。我已经觉得自己很可笑,联系了这么久,依旧是不能见一面,从高中毕业以后我们就没再见过。
我带着一丝怨气回到了学校。不过见到那群可爱的贱人,心情又平复了几分,平复到我可以假装不知道。突然间断了联系不太好,我偶尔给于菲打个电话聊聊天,例行的好友问候罢了,不再谈心,我想把这事简单处理。不过,我偏执的坏脾气终有爆发的一天。某个周末,我又例行公事的给于菲打了个电话,又听见那个男生的声音,于菲草草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我不想再装作不知道下去了,晚上九点的时候我又给于菲打了个电话。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已经怒火中烧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不知道怎样说出口……于菲的声音很小
没来得及,呵呵,这都多久了。其实这事我觉得很可笑,虽然我们什么都不是,但是请你记住你说的话,有了男朋友第一时间告诉我。再说,我在你眼里是那么狭隘的人?你一直隐瞒我倒现在?我又是那么不堪,连见个面都不行?请你尊重一下我行吗?
我的语调越来越高,宿舍里的人都停下了自己的活扭头看向我。热闹么,不凑还好,越凑越热闹,见这么多人看我,我索性说了一句不想再说了就牛气地合上了手机,5300滑盖的,诺基亚的音乐手机,那时候很火,我打工赚来的。这是我第一次先挂于菲的电话。
刚合上,于菲又打了电话,我又不争气的接了。
对不起……于菲在那头哽咽了起来。
我不想再说了,祝你们幸福。我又合上了电话。
都特么看什么,还不赶紧整酒去!大象总是善于察言观色。目瞪口呆的他们终于反应了过来,呼啦一下人就都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啤酒白酒小菜就摆满了小桌子。除了我们宿舍的,于哲也在。一口一口小酒下肚,就跟他们白活起了和于菲的前前后后,他们听了,一口一个sb的叫我。
手机叮叮响了两声,拿起手机一看是于菲发的短信: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却不对;当时间对了的时候,我们却不在一个地方。造化弄人,大概是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吧。
看了一遍短信,然后我大声朗读了给贱男们听。读完之后,我举起手机用力摔在墙上,清脆的一声响,四分五裂。
你这是干嘛?这手机才买了几天?阿四赶忙把零件都收拾起来,阿四和我一块买的手机,也是一样的手机。
没啥,我们老家有句话,摔个响听听。我故作淡定地说,其实一摔出去,我特么也后悔了。
再给你们表演一个!说着我又给自己倒满了满满一杯子白酒,这杯子还是用来刷牙的,一杯子盛半斤白酒。
咕咚咕咚把那杯白酒灌进了肚子里,摸了摸嘴,刚想说句服不服,那杯白酒就从胃里反了上来,一口喷在桌子上,挠挠头说反应好快啊。被他们一阵鄙视。
这酒是喝不成了,于哲那小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提议去打球去。阿四也附和着,大学就该做些不一样的事。擦,不一样的事在外人看来都是蠢事。大象和中秋不会打球,这会儿也不知是酒精上头了,竟然也欢呼着要去。我本来想要静一静,奈何大家都被我的情绪感染,也只好去了。就这样,我们五个二百五趿拉着拖鞋去了黑咕隆咚的篮球场,还好路灯能洒点光过去。我们五个,就如精神病院放出来的一般,在篮球场上大喊大叫,也不是打篮球了,橄榄球。闹腾了一会,跟着这么多人闹实在不合我习惯,便说你们在这疯吧,我先回去了。便自顾自地往回走。
youarealoser!于哲在我背后喊道
yeah,i'maloser!我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回走。
为什么总是一直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