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狂妄

“那这地上的，便是那陈九顺的女儿？”胡安接着问。

“正是，正是，我可怜的小侄女儿啊！如此年幼便被牛大海这畜生害死啦......”陈九日张口闭口不离牛大海，翻来覆去地那几句话，牛大海实在忍受不了，伸出手推了陈九日一把，一脸鄙夷：“你少在那血口喷人！你当你陈九日做的那些个腌臜事大家伙儿都不知道？”说着话，牛大海嗓门又提高了几分，“你大哥刚死，你就带着你的妻儿霸占了他的宅子！这事我们那片谁不知道？你每次出门的时候不觉得有人戳你脊梁骨吗？”

陈九日神情有些慌乱，他睁大眼反驳道：“你知道什么？我大哥大嫂都去了，留下我这小侄女儿一人，我搬进去那是为了照顾她！我告诉你，我陈九日对天对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一年要不是我，她早就饿死了！”

良心？花之噗呲一声冷笑出来，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陈九日这种丧尽天良的人也敢说自己有良心，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牛大海对他的说法更是嗤之以鼻：“你还有脸跟我说良心？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成天给人家小丫头吃你们的剩饭剩菜，有时连剩饭剩菜也没有，还得饿着肚子去外面讨食吃，大冷天的，还得给你们这一家子蛀虫洗衣服，手都冻的通红，我看她拎不动水桶，还帮她拎过好几次，每次这孩子都会笑着跟我道谢，那么小一丁点，这么懂事，我看着都心疼得不得了，我就不明白你们怎么这么狠？我看说不定，这毒就是你们自己下得！”

“放屁！放屁！我怎么会下毒毒自己的侄女儿！”陈九日气得跳脚。

“呵呵，怎么不会？我早就知道你想占了你大哥的宅子了！你还当别人看不出来呢？你们这是司......司什么来着......”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花之好心地接道。

“对！”牛大海感激地向花之点点头，“这小丫头死了，你们可不就能名正言顺的住了吗？”

“你知道个屁！大人，您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杀人犯啊！您快派人将他抓起来！砍头！”陈九日被牛大海一通话噎住了，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反驳，陈马氏慌了神，扯着牛大海的衣服大喊大叫，牛大海厌恶地将她甩在地上，陈马氏竟直接赖在地上哭嗓起来：“要命了呀——我们这辛辛苦苦帮人养孩子还要被人冤枉啊！杀人犯还要冤枉人了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胡安头痛不已，将惊堂木“啪”地用力一敲，陈马氏吓得一哆嗦，竟然打起嗝来，坐在地上一抽一抽的，模样十分滑稽，陈九日黑着脸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陈马氏还有些不情愿，陈九日怒骂道：“你这蠢婆娘，还嫌不够丢人么！”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拉到了边上站着。

胡安坐在那大堂之上，也是愁得不行。要是往日，像这种糊涂案，找不出凶手的，他便随便拉出一个有嫌疑的，砍了便罢了，可今日这百离在这，万一自己的做法让他赶到不快，那可就惨了，他看了眼一旁依靠在座椅上悠闲地品着茶仿佛看戏一般的百离，明明是侧脸对着他，却让他感觉如芒在背，禁不住摸出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一举动没有闪过花之的眼睛，她看着胡安为难地神色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她出声道：“大人，民女有办法揪出真正的凶手。”

“你有办法？”胡安见花之开口，忙道，“速速道来。”

花之上前几步，向胡安走去，两侧衙役想上前拦住花之，脚刚要抬起，却不约而同的发现自己忽然无法动弹。花之顺利地走到胡安跟前，低头小声对着胡安耳语了几句，胡安神色一变，眼神怀疑：“此话当真？”花之点点头：“民女自是不敢欺瞒大人。”

“行，那就......”胡安刚想张口定了，却瞄到一边看过来的百离，情不自禁地噤了声，百离看出他心中所想，不以为然道：“胡大人，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吧，本公子没兴趣。”

此话一出，堂上所在之人，除了花之与胡安外，都倒吸一口凉气，只因这声音太过诡谲阴冷，说出的话又实在有些狂妄。花之倒是没有太大反应，这妖孽的狂妄她早就领教过了，众人眼见胡安不仅不怒，反倒像松了口气，面色都好看了很多，都暗自猜测，此人来头必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