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猪狗不如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花之将银子拿了一百两交给张婶，让她想吃什么便买不要委屈了自己，又取了二百两放在家里固定的地方，告诉张婶这些银子作为家用，用完了就告诉她。还剩下五百两，钱足够富余，还能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总不能坐吃山空，所以花之每日都会出门转转，看看能不能遇上招工的，或者自己能做的活计。

今天又是无功而返，花之有些泄气，路过烧饼店，买了个烧饼便啃边向家中走去。走过一条旧巷，巷中传出的争吵声吸引了花之的注意。花之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但今日不知为何却总想过去瞧一眼。她将烧饼包起来，闪身进了人群，人群中央是一对中年夫妇，两人都个子不高，中等身材，但穿得都是上好的细棉纺成的衣裳，可以看出家境还不错。两人面前摆着一张草席，上面像是躺了一个人，虽盖着白布，但从身量上看很是瘦小，似乎是个小孩。

站在夫妇对面的是一位青壮汉子，正与二人争执着什么，吵得面红耳赤，旁边一位梳着妇人簪的姑娘面露慌张，有些惊恐地拉着汉子的手臂，小声劝着他。

花之进去时，几人似乎已经吵了很久，僵持不下，围观的人左一句右一句，花之竖耳听去，却发现大部分都是在劝那青壮汉子别吵了。她轻拍了拍旁边一位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大婶手臂，询问道：“婶子，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婶正看得入神，冷不丁被花之打扰，有些不耐烦，转头正要抱怨，却看见是个笑盈盈的小姑娘，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梗了梗，也不好说什么，便指了指地上的草席，答道：“喏，这不是陈九日家出事了么，他们家侄女儿死了，啧啧，才六岁的小丫头，愣是被他们给折腾死了，丧良心哟......”

小丫头？侄女儿？几个词在花之心中组合起来，她蓦地一怔，上前几步掀开白布，眼前浮现出一张青紫色的小脸，这张小脸前几日还怯生生地向花之讨要过包子，还在甜甜地对着她笑，如今却了无生气紧闭双眼，嘴角还有干涸的血渍，让人揪心。

“哎哎哎，你谁啊你？干什么的？”那对夫妇中的妇人见花之掀开白布，连忙冲过来一把推开她，将白布重新盖上，嘴里骂骂咧咧。花之未回过神，被妇人一推，向一旁摔去手撑地时却无意中碰到了小丫头白布下的小手，心中猛然一动，默不作声地拿回手，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看着妇人，目光森冷：“你就是这小丫头的二婶？”

“怎么着？是不跟你有什么关系？”妇人面对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娘毫不客气，面露讥讽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鸡，趁早滚，我们家的家事轮不着你们这些外人掺和！”

“陈马氏，你别跟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你们自己做了多少亏心事自己不知道？听我说，姑娘，她就是这小丫头的二婶，旁边这是小丫头的二叔，这小丫头说不定就是他俩害死的，缺大德的玩意儿。呸！”青壮汉子也不甘示弱，指着陈马氏骂道。

“你放屁！”陈九日也憋不住了，唾沫星子横飞骂道：“牛大海，这丫头就是今早晨吃了你几个饺子，回来便喊着肚子痛，下午便没了，不是你下的毒，还能是谁？”

“我是看着小丫头可怜，被你们饿的皮包骨头，才给了她几个饺子吃，再说我给她下什么？我下毒有什么好处？”

“好处？”陈九日眼珠转了转，呲笑一声，“那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你见我这侄女儿长得乖巧，起了贼心，结果猥亵不成，所以......”

“陈九日！你这个狗杂种！！”牛大海被他气地冲冠眦裂，冲上前直直给了他一拳，陈九日被打倒在地，捂着脸“哎哟哎哟”地叫着，牛大海还想再打他，被一旁的人拉住，他对着地上的陈九日狠狠唾了一口唾沫，指着尸体道：“这丫头才六岁！我能对一个六岁的孩子起什么贼心！”

陈九日吐出一口血水，还混着两颗牙，他不顾自己还疼痛的脸颊，猥琐地一笑：“没有贼心你还给她饺子吃？”

“我说了！我是看着丫头可怜！才给了她饺子吃，我也没下毒！”牛大海声嘶力竭地解释着，一旁拉着她的姑娘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小声啜泣起来。

花之冷眼看着地上的男子，心中怒火渐盛，眼底的寒霜几乎要喷薄而出。小丫头的尸体还躺在草席上，他们却还不愿放过她，甚至还想让她背上这种污名，要知道姑娘的清白有多重要，这是什么狗屁亲人！简直猪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