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谢谢夸奖

“叶先生，你要喝点什么？”潘虹坐在叶霖的对面，翻着精美的菜单。

“一杯拿铁。”

“小姐，我要一杯黑咖啡，还有一杯摩卡咖啡打包。谢谢。”潘虹对站在身边穿着职业装的女服务员说道。

“叶先生，不知道您对合同的哪个地方不懂？”潘虹开门见山，前臂随意靠在桌子边沿。

“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叶霖淡淡开口。

“那你也喊我名字吧！这样公平。”潘虹莞尔一笑。

“嗯，潘虹。”男人喊她的名字时，最后一个字语调上升了一个调，格外好听。

潘虹愣了一下，笑道：“你还挺快适应。”

“嗯，谢谢夸奖。”

潘虹这次直接笑出声了，“叶霖，没想到你还挺好玩的。”

她之前一直觉得叶霖绅士沉稳，有时候淡漠坚毅，但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笑起来很好看。”叶霖再次开口。

话罢，潘虹一愣。

叶霖觉得自己脑子可能进水了，不然他为什么没头没脑说了这一句话？

他跟潘虹虽然见过几次面，但彼此还没有熟络到随意开玩笑的地步。

况且，还是一句如此生硬的笑话。

叶霖还在懊恼，却听到铃铛般的笑声响了起来。

潘虹掩嘴而笑，狭长的丹凤眼满含笑意，“谢谢夸奖。”

叶霖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挺怕潘虹不回答，那就难以收场了。

这时，服务生把咖啡端上来，“请慢用。”

“叶霖，对合同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潘虹拿起黑咖啡抿了一口，问道。

“可以把策划案给我看看吗？”他问。

潘虹愣了一下。

叶霖不咸不淡地继续说道：“合同我看了，没有太大的问题，我可以看看新的策划案吗？”

“在我邮箱里，我回去就给你发吧？”潘虹对上叶霖冷静沉着的眉眼，轻声说道。

“好。”

潘虹拿着小勺子慢慢搅动，清了清嗓子问道：“你……还好吗？”

其实刚刚在叶霖的车上，她就很想问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昨天的中午饭，三个人都是不欢而散。

潘虹知道，邹茜对叶霖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他的全部。

只是，潘博亲口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击碎了他看似坚强的心。

一想到那双桃花运溢满悲伤，潘虹就有些放心不下。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仍旧是不咸不淡的嗓音，“潘博说得对，是我不肯面对。”

潘虹静静地听着，对上他深沉的桃花眼。

“你说，我是不是一个混蛋？她受了委屈，我却在颓废，打架斗殴。如果……如果我能够关心她一点，那她就不会自杀。而酿成这些惨祸的人，就是我。不是吗？”

话罢，他扯了扯嘴角，端起拿铁咖啡灌了一大口。

潘虹无言，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这一切，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又何必将这些错都揽在你自己的身上？有些事，有些人，是注定的缘分。你没必要怪罪你自己。”

“注定？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去该死的红月楼，也不会因此碰到潘博，更加不会自杀，不是吗？而她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帮我这个打架斗殴的混蛋交医药费。”叶霖眼神淡漠，语气冷冽，“如果我没有打架斗殴，那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事情。难道，这些事还不是我做错了吗？死去的人，不该是她。该死的人，应该是我。”

最后一句话，冷硬又疼痛，潘虹听得心脏一跳。

她知道，邹茜自杀，跟叶霖自然少不了关系，但这些年，他虽然表面风光无限，但内心潦倒颓废。

难道，他还要再继续自责下去吗？这样无趣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这么多年的忏悔，难道还不够偿还一个女人的自杀吗？

“叶霖，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是为了安慰你，才安排那样的说辞。但是，在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觉得，是你害死了邹茜。真的！”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极慢，像是为了说服他似的。

叶霖没再接话，安静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最后，两个人的咖啡都已经喝完了，他才缓慢有力地道了一句：“潘虹，你不懂我的心情。”

潘虹望着他漂亮却悲伤的桃花眼，竟然无话可说。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见这双眼睛，就觉得有些无奈，悲伤还有一些心疼。

“走吧。”她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包。

只是，站起来的那一刹那，她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堕入了无边的黑暗。

只有耳边的一声轻呼：“潘虹。”

可眼睛却再也撑不起来了，再也没有力气回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