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京城繁华下的暗流

他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像是知道错了一样。

可沈括一眼就能看明白，这些人狗改不了吃屎，能在礼部混成这样，都是老人精，哪会轻易改变？

“你们要是真知道错了，需要养家糊口，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干，哭给谁看呢？当本官是三岁小孩容易被你们哄骗吗？”

沈括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脏了眼睛，“趁本官没改变主意之前，给本官滚下去写辞表，否则本官上报朝廷，照律法办了你们。”

大雍律法有言，尸位素餐，不思进取的官员斩立决！！

大家没想到年纪不大的“楚钧”，心肠居然这么硬，一点也不好骗，难道他们楚家的人都这么狠吗？

“本官只数一声，再不滚就去死。”沈括不跟他们废话，直接数数，“一！”

“好好好，下官这就滚，这就滚。”

为了不被砍头，他们用尽了自己跑走，灰溜溜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尚书大人，你命令他们都递了辞表，以后礼部的事物谁处理呢？”说话的是方才那个扫地的小文官。

“不是有你吗？”沈括反问。

“我？？我怎么行呢。”

“为什么不行？”沈括仔仔细细打量他，面前的小文官显然被欺负多了，表现唯唯诺诺，很小家子气，可一双眼睛在说礼部会没人干活，会维系不下去时，又会鼓起勇气，敢于直视沈括的眼睛。

要知道刚才那些写辞表的官员，可不敢这样做。

“你不是科举考上来的世家子弟吧？”沈括一眼看出他的不同。

科举的文官被世家把持，他被欺负的这么惨，一定不是通过科举考上来的文官。

“我是，我是！”小文官很严肃，像是要证明什么，“我是科举考上来的考生，但不是世家子弟，是嵩清书院的学生，嵩清书院每年有十个参加科举的名额，我是去年科举的榜眼。”

“既是榜眼，为何来这给他们扫地？”沈括。

榜眼是状元之后的第二名，混得再惨也不至于扫地吧？

小文官低垂着脑袋不敢说，沈括见状瞬间明白什么原因了，“寒门学子读书不易，科举不易，苦了你了。”

她默默记下嵩清书院的名字，“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本官会尽力解决，至于礼部更不必多管了，他们在与不在，有什么区别？”

沈括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卓长鸣。”

“悠悠长鸣，不坠青云；望你不负青云之志，别被京城的世家纨绔磨平了锐气。”沈括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你先随本官去书房吧，皇上有任务，需要选秀女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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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从礼部出来后，天上的太阳正在下山。

她记得她刚来礼部，还是清晨。

不知不觉竟然过了这么久。

乔二上前询问，“楚大人，可需要进宫？”

“不了，再等等，本官还有件事没处理。”沈括招手叫来乔一，“之前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回大人的话，二公子确实不在府中，他去了城南贫民窟。”

沈纪尘自从回京后，前去沈府见他的人踏破门槛，就算沈骁早有严令沈府不见外客，也依旧有人亲自上门。

他们一部分是世家贵女邀请沈纪尘去参加茶话会，另外一大部分都是京城各路权贵，想求沈纪尘帮他们看病。

如果他们好好说，沈纪尘会答应，可坏就坏在沈纪尘对不熟悉的陌生人，骨子里冷淡，再加上他谪仙的气质，总给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都以为他在摆架子。

京城权贵哪受过这种窝囊气，一次两次没请到人，就开始明里暗里的威胁。

沈纪尘会怕人威胁？

被惹恼了之后，一气之下谁也不救，甚至放话，“你们的死活与我何干，说了不救就是不救，否则我一针下去送你们去见阎王信不信？”

谁都怕死，自此沈府门前才消停下来。

“不收重金去救权贵，偏偏跑去贫民窟医治穷人，的确像二哥能做出来的事。”沈括在马车上把官袍换下，穿了一件便于行动，没那么扎眼的常服。

依旧是男装，她身为贵妃，女装在京城很多人都见过。

“快到地方后提醒本官，我们不要把马车驶进去。”沈括的礼部尚书马车同样很扎眼，她不希望打扰这里百姓的生活。

乔一听从命令，在快到城南贫民窟时停下马车，用手臂把沈括从马车上扶下来。

贫民窟的存在，是被京城达官贵人挤压下的产物，他们占用了整座城的所有资源，又不得不有人帮他们干活，所以又嫌弃他们的脏乱，又不得不默许他们的存在。

沈括来之前做好了准备，知道自己会看见脏乱的街道，没想到还是被磕磕绊绊的路，绊得差点摔了一跤。

“大人，让属下扶着你吧？”乔一。

“没事，不需要。”沈括没那么娇贵，刚才只是稍不留神没注意到，“先找到二哥，我们得在宫门落匙前回去。”

沈括以为自己会很难找到人，没想到这片区域的百姓会给她带路——他们都自发往一个地方拥去，说是有神仙下凡。

沈括跟随人潮顺流而上，果真看见了自家二哥。

他一袭白衣，在狭小破旧，只供两个成年人并排行走的街道上，摆了一张桌椅，放着药箱和他经常用的银针正在给人看病。

神色专注又冷静，不管旁人问他什么问题都会回答，表情和语气虽淡，却足以看见他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