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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大结局:改变命运

吴村,程自远揭穿胡姥姥等人的阴谋,令莲真等大加钦佩,奉为神人。

他们都不认识程自远,把他当做全新的客人,这感觉对程自远来说真是怪怪的。

中午,莲真下令在祠堂的大厅堂摆酒款待程自远,喊来孙留香帮厨。这个曾经跟自己玩过暧昧的女人,此刻看自己的神情满是敬畏。程自远想和她说话,刚说了一句:“哎,你是独家饭庄的孙老板吧。”她竟两手发抖,差点把手里的碗摔落了,两眼更是不敢直视,好像他是被供奉在祭台上的灵牌。这可真不好玩。

莲真向众人介绍程自远,说他来自龙虎山,看样子深得天师法术,这一趟正要去那里访学修道,巧遇先生来临,解救危难,十分荣幸。说着说着不胜唏嘘,感叹中国山川秀美,灵气充盈,大师辈出,这次前去定要学几招真功夫来。

程自远涨红脸,勉强喏喏。

其他村民跟着奉承、敬酒、劝菜,暖烘烘的热气伴随酒肉的香味氤氲开来,把程自远熏染得身子轻飘,脑袋恍惚,有点小醉意了。

忍不住张口问:“你们吴村以前是不是有个明真道长?”

莲真点头:“没错,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程自远避而不答,又问:“距今多少年了?”

莲真掐指呢喃:“两百三十余年!论辈分,明真是吴村第四代高祖,论功业,他是吴村第一代引进天师道法、创建吴家道观的人,在世抚纳孤幼兴办慈善,道高功硕啊。”

说着指点身后一幅画像:“中间右侧第四幅就是他老人家的遗容——哎,您怎么问起这个?”

程自远故意皱起眉毛:“我听说明真在世时,吴村发生过很诡异的事情,两百七十多个幼儿被劫走……”

莲真摆摆手:“没有那么多,被劫走的其实只有两个!”

“两个?”程自远盯住他晃动的两根指头,心里一动。

莲真深吸一口气,疑惑地看着程自远:“先生从天师府来,应该知晓这个事啊。”

程自远愣住,脑子再度飞转,嘴里吞吐:“天师那里没有明说啊,所以我特地来细细了解。”

莲真拍拍巴掌,笑:“我明白了,事隔两百多年,先生是来探访天师旧迹的吧。”

程自远赶紧点头。

莲真长长地舒了口气,说这场劫难要感谢天师助力,才得以化解,不然两百七十多个孤儿就都完了。在头两个孤儿,连同一个可疑的外来孤鬼莫名消失后,明真道长意识到危险来临,派人奔赴龙虎山天师府,请来第五十六代天师张遇隆。这天师就是天师,法力高强,一番查探之后,认定是遭了鬼祸,于是在各处孤儿院设下符咒,以孤儿生辰八字、画像涂写在黄纸符箓上,将真人环护隔离。

不多久,那鬼怪果然显形,两眼绿光,一瘸一拐,形容丑陋,把黄纸符箓当活人劫走了。总共劫去了两百七十四个。

程自远问:“天师眼见鬼怪劫掠,怎么不降服了他呢?”

莲真说:“天师本意是暗中追踪,探出前两个小孩的下落,所以没有打草惊蛇,唉,想不到那鬼怪去的地方却让天师犯了难,说是一处高山上的宫观,属全真派茅山宗支脉,天下道门一家,所以,天师也不愿穷究了,告诉明真道法门规是不得杀生的,小孩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或许那里的师傅看上他们有灵性,收去做道徒,也是不错的。”

程自远感到怀里一阵痒,两个小精灵在里面蠕动。他赶忙捂住胸口。

莲真奇怪地看他,问:“先生胸口不舒服么?”

程自远摇头,结巴:“没……没……”

“后来呢?两个小孩找到了没有?”吴水明好奇地问。

莲真仰看房梁上高悬的傩面,曼声道:“从此生死不明。”

众人沉默。

程自远怀里的小精灵不安分了,似乎在说我们在这儿呢,谁说生死不明!他双手捂住他俩,面对众人关切的目光,尴尬地笑,说:“抱歉了,可能真的,哎,有点……着凉了……”

“要紧么?我叫郎中来给您开点药,”莲真说,“先生的确穿得太少了,现在离夏天还有好几个月呢。”扭头对吴水明说:“赶快去拿衬衣和外套来,给先生换上。”

吴水明答应着,就要起身,程自远赶忙制止:“不必不必,我能扛。”

莲真挥手:“先生不要客气,您是本村贵客,今晚不忙离开,住到我的道观里去。”

程自远却慌乱了,万一让他们窥见怀里的小精灵,可就麻烦。再则陈娜不在,他的行李也没了,四月份学校还没放假,旷工旷课可不是闹着玩的,要开除。心里一急,说:“不必麻烦,我,我得走……”

“走?山高路远,往来辛苦,还是暂住些日子为好!我推迟出国,专陪先生。”莲真恳求。

“这……这怎么好意思?”程自远紧张了,口齿不利索,两个手一直紧贴胸口,模样很是古怪。

灵机一动,起身,假装去上卫生间。众人指点走廊西端,说那里有。程自远点头:“我知道,我认得。”

走几步,回头,面对众人敬畏而好奇的目光,说:“各位,三个半月后,如果有个来自洲府幼儿园的老师陈娜和她的男朋友来这里游玩,恳请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予接待,不要让他俩住在烂尾度假楼。如果还能转告她,来自中国的中学老师程自远心里永远想念她,那就更加感激各位了。拜托拜托!”

莲真嘟囔:“三个半月后,陈娜……”

程自远连连点头,拱手致礼:“是的,我就恳求大家这件事。”

“先生认得这人?”莲真问。

程自远吁口气,缓声说:“对,在另一个……时空里,一起相守过。”说着说着话音哽咽,两眼酸红。

没等众人反应,扭过脸去,一步步迈向走廊西端那间卫生间。

哗,靠近卫生间的走廊窗户被风吹开了。那是他和李嗣英夜里偷偷抱小孩出来鉴定翻过的窗户,现在想来真的恍如隔世。

他踱近它,回头,没有人注意自己。正要翻出去——是的,必须出去,不辞而别!至于接下来怎么办,他心里也很是迷茫,但得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

这时,怀中的两个小精灵气吁吁爬到领口,叫:“太闷气了,太不好玩了!我们要回家,回我们那个吴村!”

没等程自远捂住他们的嘴,发丝似乎得到感应,蛇一般爬出来,迎着窗外的风呼呼飘荡。复生和天遂赶紧抓住它,往外拉拽,程自远感到身子一晃,轻飘飘地离地而起,随了这发丝和发丝上的两个小精灵,钻出窗户,一路升腾。

呼呼呼,迷蒙的云雾涌过来,包围他们,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看不清下面的景象,只觉得身子在云雾的海洋中船一样航行。不知过了多久,云渐渐散开,空气再次变得干燥,且隐隐冒出热气。

俯瞰下方,地势变得地平了,田园屋舍越加密集,道路蛛网般纵横交错,桔树漫山遍野,池塘湖泊像一块块碧玉闪着光芒。很快,七层风水镇塔和索桥横也遥遥在望。

竟然回到了琴城!

两个小精灵叫:“不,这不是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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