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法咒显邪威，移空探真相（今日3更）

说到永铭后来去向不明，李嗣英嘀咕其中有名堂，却一时搞不清原委。

程自远指点她手里的复生和天遂，问：“他们提到顺天观孝智道长，那是什么年代的人？”

李嗣英摇头皱眉：“我也不知道，没听说过。我第一次离开这里，是满清所谓的康熙四十六年，那时的道长叫德慧，重新回来是同治十年，那时的道长是崇英，这个孝智应该是在德慧和崇英之间的一代。”

程自远掰着指头算，叹道：“这之间有一百六十多年呢，对了，他们还提到吴村的明真道长……”

李嗣英脸色阴沉，摇头：“那我就更不清楚，什么明真、莲真，于我都是冤孽之后！”

复生和天遂眼睛一直盯住李嗣英，神情迷离、惊诧。偶尔看向程自远的方向，闪出莫名的恐惧，好像那边隐藏着极大的凶险。

程自远凑过去，对他俩喊：“喂喂，你们听得见我说话吗？你是复生，你是天遂，对不对？”

他俩眼神迷茫地望着李嗣英，对程自远的话毫无反应。看样子他在他俩眼中是不存在的。这太离奇了。

李嗣英说：“这可能是他俩，还有水渠里的那些小孩，经过反复炼化，都神魂变异，只能对阴鬼、阴物有反应，对阳间人物已没有了感应了。”

程自远顿觉他们无辜可怜。李嗣英也叹口气，把他俩放回水渠。

上百个从下水洞爬出的布娃娃哭喊着，逆流而上，在触到石壁的刹那，焦烟顿起，身如黑炭地倒下。山壁发出嗤嗤电流声，映出赤红和蓝紫的光芒，古怪的金色图文闪现其中。很快上水洞口倒下一片布娃娃。后面的仍源源而上。

混杂其中的复生和天遂绿莹莹的眼中映出这紫红的光亮，浑身发抖，犹豫地停下，被其他布娃娃挤来撞去。他俩开始拉扯身边的布娃娃，叫：“别去，德盛！危险，虹虹！米佳，停下来！”可是德盛们根本不理睬，四肢划拉着往前冲。两个挡不住三个，虹虹漏出来，脏破的红肚兜一闪一闪，爬向上水口。

嗤啦，石壁电光一闪，腾起焦烟，虹虹尖叫着，瘫倒在水中。身后拽她的天遂也冒烟，抖动，缩回手。倒在水中的虹虹像一截烧焦的木头，黑红变形，红肚兜枯叶一般慢慢脱落，溶化在水里，

天遂抱着这截木头，哭喊虹虹。水渠里哭声一片。

这场景看得李嗣英和程自远目瞪口呆，头发直竖。很多年前烧不化、砸不烂的小精灵，怎么现在触电即化呢？

紧盯山壁上的符箓，在紫红的烟雾里闪着金色，蛇形蜿蜒，描画出一道道似锁链似迷宫的形状。

程自远问：“你知道这是什么符咒吗？”

李凝视石壁，喃喃道：“应该是所谓的禁灵聚魂咒吧。”

“你师从矛龙，应该知道这个符咒吧？有破解之法吗？”

李吁气道：“当初只知道一点，可惜我心心念念要回到过去雪洗家仇国恨，没有学这个不常用的法术。”

“那……怎么办？看样子是这符咒在作怪，破解它，说不定会有出路。”

李合眼，嘟囔：“这符咒对你我两个毫无作用，大概是因为我受矛龙之教，道行在身，而你是现世活人。可见这禁灵聚魂咒定时定点，设在很多年前，专门对付这些被抓的小孩冤魂，哎，我应该是把它的时空位置挪远一点，或者——近一些看看。”

程自远听得迷糊，问：“怎么挪？”

李说：“用鬼域遁空之法挪它，就像我带你挪移到三百年前俯瞰永历渡江、遇难一样，只不过现在要反过来，让这符咒自己挪移。”

“可它不是你我，它如何自己挪移？”

“我试试！”她咬牙道。程自远两眼好奇大瞪。渠中的复生、天遂也仰起脸，看着李嗣英。密室里弥漫一股紧张怪异的气氛。

李嘟嘟囔囔念叨起来，密室里的空气随着念叨声围绕她旋转，带起一股阴潮的风。风在逐渐加大，呼呼不已，远远近近。油灯的光亮随了这风啸，在空中汇聚、扭曲，形成风的形状，也加入了盘旋。

漩涡中心的李嗣英长发掀起，衣衫猎猎摇动，两眼微合的脸部表情凝固，看不出情绪，而面色一点点变苍白，整个人像纸一样在旋风中轻轻晃动，让人担心她随时会被卷走。

程自远伸手去扶她，嚓啦，灯光汇聚的漩涡一下涌到身上，在手臂、胸脯、脖子冒出类似静电的火花。程自远大惊，慌忙抽回手，离她五六尺远，心中很是不安。

漩涡越转越快，很快就像一个斑斓的呼啦圈，在她周身急速呼啸。随着这呼啸，密室里刮起了大风，程自远站不稳，不得不哈腰蜷缩，嘴里大呼“美女当心！”

李嗣英凝立风的中心，依旧面无表情喃喃低语，而程自远却被吹得像落叶飘起，双脚离地，双手凌空乱划。该死的密室，没有可抓扶的东西，身子在惊叫中随风旋转，完全身不由己了。

很多哭叫声同时腾起，带着渠中的水浪，裹挟很多布娃娃，加入风的旋转。程自远和他们挤挤撞撞，浑身溅满水花，电火落在湿衣上，又是麻麻的痛。更要命的是不断地转转转，停不下来，很快头晕眼花不辨东西，眼前只有模糊飞动的杂乱影子，只有炫目的火星……

不知转了多久，似乎中间经历了一段失去知觉的空白，然后隐隐地，眼前出现了闪烁的绿光，——是一双绿眼，是绿眼矮个永铭！他在气吁吁地哀求：“师傅，我错了，又找错了呀，可我会把他们找出来的！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呵呵，这话你已经说过五十几遍了吧？”是矛龙沙哑的嗓音在低吼，“三个月，五十多次，两百七十来个小孩，你究竟是怎么找的？”

“我……我可能鉴别不当，但也可……可能采炼方法有问题……”永铭气息慌乱。

“胡说！”翠云清脆的话音响起，“师傅的采炼之术融汇古今，向来不会有问题！炼出的这些小孩倒像是不生不死的样子，毫无道理，一定是原料出错，找错了元凶！”

永铭冷声道：“翠云师弟，话不能这么说吧，从第二次起，我们换了新炼法，用我从吴村池塘取来的隔阳水浸泡，防其怨魂散泻，虽大丹未成，师傅服用这个浸泡的汤水，也是体健身轻了不少，这至少可助师傅的采炼大业吧？”

“你好意思扯那隔阳水？那些孽种泡过这水，一个个呆呆傻傻，连话都不会讲了，分明就是吴村为求苟安自保，用妖术经上百年化炼出来的夺魂水！你用这种水替师傅浸原料，我怀疑你别有用心！”翠云气呼呼说。

“冤枉啊！”永铭大叫，“师傅明鉴，那水的确是隔阳水，吴三桂的后人靠了它和都庞山环绕，与世隔绝，得以苟延至今，此水确有隔绝阳界，守护吴村阴灵之效，用它浸泡熔炼怨灵，是可以凝聚精魂气血，成就大补高汤的啊。”

“高汤？你竟说高汤？我矛龙要的是大丹大丹大丹！”矛龙吼声突起，拖出一串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