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英子失踪，后厨有异

天阴下雨，孤儿院的孩子们挪到屋里做游戏，小虎头提议捉迷藏，维维报出一串死去和失踪伙伴的名字，说他们也可能会加入游戏。这让陈娜和程自远心里一沉。

孩子们的兴致正高，没有理由阻止。陈娜叫吴晶晶把几个行动不便的残疾孩子带去育儿室，另外安排活动，剩下六七个玩捉迷藏。

陈娜自告奋勇，当捉者。程自远带小孩躲藏。

陈娜捂脸面壁，声音拖长了，悠悠地喊：

“一、二、三——”

喊声里众小孩憋住笑，气吁吁地朝走廊、后院四散奔逃。

程自远心里铿的一下，顿时升起一丝懊悔，六七个小孩，哪里是他一个人管得住的？他急忙招呼：“不能躲远了，不许出门！”

“知道！老师放心！”小孩的回应嗡嗡的，好像来自四面八方每个角落。

程自远顺手拉住一个小女孩花花，躲进厅堂后面的神龛里。那是厅堂正面墙壁和后院之间的狭长夹间，里面光线很暗，堆积了一些不明杂物，似乎永远无人清理，没谁关注。

一进去，程自远就闻到呛人的灰尘气息，头发触到了蛛网。

伸手摸了摸身边黑乎乎的杂物，都是木头，凹凸不平的，有一层灰。

陈娜踱过来，嘴里在喊：“都躲好了吗？老师来找了。”话音悠悠的，在四面回荡，加深了周遭的寂静空旷。

有一刻，程自远觉得这一切不真实，犹如做梦。

踱过神龛的时候，陈娜侧转脸，朝神龛里瞟了一眼。花花没忍住，压抑呼吸地叫了一句。

陈娜停住，眨眼看他俩，食指竖到唇边，做出噤声的示意，轻轻“嘘”了一声，继续往后院去找其他小孩。

程自远呆在神龛，有点无趣，正要出来，忽觉背后有谁拉了自己的肩膀一把，惊回头，没人。

他再次摸摸身边的木头，虽然看不见，可真的都是木头。

他抱起花花，往外走，刚迈步，脖子上一阵凉意，发紧。又有谁扯了自己一下。

再回头，一道黑影从木头后面掠出，从神龛另一侧风一般拐进后院。

“傩神！”花花叫道，“傩神跑了！”

程自远抱紧花花，气呼呼冲进后院，边跑边问：“真的是傩神吗？”

花花点头，在脸上比划道：“傩神，戴了道长挂的面具，吓人！”

“是不是小虎头、维维他们哪个呢？”程自远问。

花花摇头：“他们没那么高。”

程自远说：“我刚才看他也不高啊。”

“他，他猫了腰。”花花结巴道。

程自远印象模糊了，那身影跑得太快，他没看清。也许——那鬼东西猫了腰，躲在神龛，原本个子比孤儿们高，——对了，那东西还拽了他的肩膀和脖子。

天啊，那岂不是个大人？

这一想程自远隐隐感觉不妙，抱住花花，按那身影消失的方向，往左边走廊急寻。

跑到左边走廊尽头，看看墙上的电表电闸，还好，正常。

舒了口气，继续沿走廊查找。

无尽的走廊，似乎总有不明的响声在前方荡漾，簌簌簌，嚓嚓嚓。

他喘粗气，冒出汗。居然没有遇到一个捉迷藏的小孩。

陈娜喊“一二三”的时候，他明明看见至少三个小孩跑向了后院。可是，现在一个都没有发现。

一股不祥之兆漫上心头。

兜了快一圈，遥见后厨大门。此刻这门黑洞洞开着，俨然一张阴险的嘴巴，做出刚刚吞噬掉什么，仍意犹未尽，继续等待的架势。

程自远心头一凛，咬牙冲了过去。

门里爆发出尖锐的呼叫，仿佛有什么被撕裂一般。是陈娜的声音！

程自远嘀咕一句“不好”，往里扑去。

一道身影冲出，和他撞在一起。是陈娜，头发散乱，表情惊恐，向后指点胡姥姥的卧室，叫：

“楚素眉！楚素眉在里面！”

程自远拉紧她，奔到胡姥姥卧室前，奋力推门。门微微颤动，闷响，拒绝开启。

门里传出混乱的呼吸和断续的哭泣。

“是那个女鬼吗？你看清了吗？”程自远问陈娜。

陈娜含泪点头，幽暗的光线勾出了她惊魂的模样，很多阴影布满脸颊，使她看上去也有点扭曲、狰狞，失脱了原形。

程自远倒吸凉气，手颤抖地摸过去，还好她的脸是温热的，有弹性。泪水湿了他的手指，这女人的泪，让他的心一下子支离破碎。

“没错，她就在里面！”是小虎头的声音。他摸了过来，指点胡姥姥的卧室气呼呼喊。

程自远问他怎么知道的，小虎头却不答，两眼死死盯住紧闭的房门。

里面的哭泣稍稍停歇，有一刻似乎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程自远决定自己守在门外，让陈娜和小虎头赶紧去找其他小孩，清点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