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无人立于天际

变故来的太过突然，谁都没有想到还会再降下一道反膜！

反膜上空传来巨大的吸力，梨花脚下的地面经过短暂的颤动后，脱离出了一块由岩土形成的石台，托着她缓缓上升。

形成反膜的光束是由特殊物质构成的，将梨花与外界完全隔开了。

瞬步、流光囚影、乃至幻光步……都无法让她从反膜中挣脱出去。

“蓝染！这是什么意思！？”

蓝染笑容莫测，他放轻了声音朝梨花说道：“我是在帮你啊。”

“你的目的是夺回崩玉吧？原本我是想告诉你，如果想拿回崩玉的话，就带上你身上的那块来虚圈。”

“这样一来，要想拿回崩玉，你只有前往虚圈。不过以瀞灵廷一贯的处事方式，这次事件过后，不论以什么理由，他们都一定不会允许任何人再前往虚圈的。难道你还要背负上叛逃的罪名吗？”

“这就是你的理由？”梨花停下了无谓的挣扎，很快冷静了下来，“你既然知道我身上带着的是进化完全的崩玉，我又怎么会为了一句模糊的话，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送上门？”

蓝染说的话乍一听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是仔细一想却有许多破绽。

“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蓝染并没有做出回答，微眯的眼睛中目光意味深长。

……

“梨花！”下方的众人也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不已，夜一攥紧了拳头，额头上泌出了层层细汗。

从刚才梨花的言行上来看，对于这个变故也是毫不知情的。

梨花她当然不可能会和蓝染联手，背叛尸魂界。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了……蓝染挟制了梨花。

蓝染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空裂隙处涌动着数不清的大虚，更深的黑暗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更加危险的存在。梨花这样被带走……一定会出事的！

梨花也将场中众人或是担忧或是焦虑的神情尽收眼底，她放松了紧绷着的脸颊，朝夜一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平安回来的。”

她在虚圈的八十年也不是白待的。大多数人谈之色变的虚圈对于梨花来说，实际上并不是多么危险的地方。

……

“你居然跟大虚联手……”一旁沉着观察的浮竹上前一步，仰面朝蓝染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寻求更高处。”垂眸看向他的蓝染神情漠然又平静。

“你堕落了吗，蓝染？”

蓝染并不喜欢浮竹给他所下的定义。

“这样说的也太假清高了吧，浮竹……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是站在天上的。”

“不论是你或是我，甚至是神。”

石台愈升愈高，越发靠近裂隙。他维持了百十年之久的伪装，也终于到了卸下的时刻。

蓝染脸上的笑容早就收了起来，他抬手将佩戴了多年的眼镜摘下并捏碎，又将散落在眼前的碎发抹上额顶。

动作自然，没有丝毫犹豫。

被镜片遮挡了一百多年的眼睛，连带着慑人的目光，终于毫无隐藏地显露了出来。

褪去了温柔的表象，蓝染的神情冰冷而又漠然，睥睨众生一般，带着令人心悸的野心和傲慢。

“不过，这让人难以忍受的天之王座的空窗期将要就此结束。”

“从今以后，我将立于天上！”

蓝染看向下方或惊或怒的众人，语调轻慢，似乎一点都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再见了，各位死神……还有旅祸少年，后会有期。作为人类而言，你确实非常有趣。”

“人类”吗？

死神、灭却师，再加上虚，三者合一而诞生的孩子，某种程度上并不能称之为“人”吧。

蓝染的视线从那个橘色头发的年轻死神身上掠过，投向了不远处的梨花。

他有意引导那个旅祸少年的成长，但是眼下，比起尚且稚嫩的旅祸少年，明明眼前有另一个更加令他感兴趣的选择，不是么。

并不是为了崩玉……只是为了这个人。

……

梨花并不知道蓝染的心中所想。比起对未知前方的迷惘，她有更加在意的事情。

匀速升高的石台渐渐靠近了黑腔的裂缝，入目的又是梨花无比熟悉的一片漆黑。再加上其中涌动的基力安们黢黑的身体和猩红的眼睛，更加令人觉得压抑。

黑腔外的天空依旧蔚蓝而又高远，絮状的白云也依旧悠然地漂浮在空中。

建筑群延绵起伏，白色的墙，金色的瓦。一切温暖又熟悉。

“家里的宅邸……应该是在这个方向吧？”梨花遥遥地看向瀞灵廷的某处，攥紧了手心，心中滋味难言。

刚回来没过几天就再次离开，宗秀和美都大概又会担心了……只可惜连道别都没有来得及说。

——能回得来吗？

——一定会的。

——那么回忆中那些温暖的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