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现在又忘记了

室内冷香绵绵，林梓在剧痛中醒来。

她睁开眼，什么也瞧不见。

“即使习惯了一万次，都没能习惯这种黑。”林梓自嘲道，发现自己的嗓子没有那么嘶哑了。

她抬手，抚摸身下玉床，触及的却是柔软的锦被和干燥的被单。

惊讶间，她听见有人在笑：“有我在，你很快就不用习惯。”

细细辨认，林梓难以置信道：“溶月？”

夏溶月捏着她的手，轻轻握了握：“正是我。”

林梓抓住她的手，柔软细腻，又凑近她仔细嗅了嗅，是一股清清淡淡的药香。

“真的是你！”林梓的惊喜瞬间变成了恐惧，“你怎么在这里，你快走，这里很危险......”

另一个声音响起：“这里是南国军营，林梓，你已经安全了。”

声音冰凉，不乏关切，林梓认得这个声音，是李落。

“是么？”林梓手指微微僵硬，“我出来了？”

夏溶月笑道：“既然你醒了，我就先走了，想来你一定会有许多话和殿下说。”

衣料簌簌声，是夏溶月起声掉头要往外头的声音。她忽然停住转头道：“殿下为了救你也受了不轻的伤，他一直守在这里等你醒。”

说完，她才真正离开，并且贴心地放下帘子。

林梓转头，不知自己朝何方看去，默默道：“玉恒？”

“我在。”赵玉恒沉声，起身坐在林梓身旁，想要去握她的手，终究还是停在半空没有落下。

倒是林梓先抬手，准确环住赵玉恒的脖子，将头贴在他前胸：“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赵玉恒一僵，抬手慢慢将手放在林梓背后：“是，我一定会去。”

林梓看不见他眼中痛色，只轻轻道：“钟锦说你不会来，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

垂眸，赵玉恒拂过林梓的头发。蹉跎几日，她原本柔顺光亮的头发也枯萎了下去，如同野草一般，凌乱无光泽。赵玉恒道：“我一定会去救你。”

“那就够了。”林梓道。她在赵玉恒胸前蹭了蹭，浅笑两声，“玉恒，我的腿是不是废了？”

赵玉恒哽咽，仍装作镇定：“没有。”

“可是我的腿好沉。”林梓道，“我觉得我抬不起腿来。”

赵玉恒摸摸她的头：“邕王替你换了双腿，我问过夏溶月，不会有后遗症。”

林梓道：“原来魙一刀的最好用处居然是在我的身上。”她轻轻叹了口气，颇有种看破一切的淡然。

而赵玉恒害怕她的这种淡然。他道：“梓梓，祸福相依，虽然腿沉些，但日后稍加利用也并非坏事。”

“是么？”林梓仍旧是笑。

赵玉恒道：“日后我陪你想，我们慢慢想，我们还可以和还真一起想。”

他伸手擦过林梓眼睛，干的，没有眼泪。

林梓握住他的手，轻声道：“玉恒，这些日子我记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赵玉恒手一顿，屏住了呼吸。

半晌，见林梓半晌没有出声，赵玉恒道：“梓梓，你，想起了什么？”

林梓瘫在他身上，转个身，忽然笑道：“记不起来了，原本是想到了的，可是现在又忘记了。”

合上眼，林梓听见赵玉恒低低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