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燃命

百味楼里依旧热闹非凡。

这件涉及到诸多人命的事好像只是他们的笑谈，没留下一点波澜。

“你说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我引起的。”陈狗生整个人显得有些呆傻。

他想到了嘴上说着厌恶但是感情透露在每个小事的父亲，想到了每次犯错都会安慰鼓励自己的母亲，魂牵梦萦的小美，美好的回忆，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们都死了，什么都没有了。”陈狗生极力的控制自己，他怕他会被发现，他怕他还没有做什么就要结束。

他缓缓起身，向着楼外走去。这座人声鼎沸的酒楼，现在看来竟如此的寒冷。

明明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不，这并不是你的错，侠以武犯禁，自古以来常有。”陈缪说道，“无论是快意恩仇还是草菅人命，都是对秩序的破坏，秩序一但破坏，其实受累的反而是那些底层的百姓。”

律法是必须要存在的，这是维护秩序的必要手段。没有一个有力的执法机构，就会造成泗水镇的惨剧。当一个人的能力可以无视底线时，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无视，释放了心中的猛兽。

“我才不管那些，我要报仇，我们难道不无辜吗？如果没人给我们伸张正义，那就只有自己拿回来！”陈狗生目光坚定蕴含着仇恨。

不知他人苦，莫劝其向善。陈缪选择沉默。

“呵。”陈狗生突然一声轻笑，嘴里默念着血神经这三个字。

他原本还觉得那燃烧生命快速修炼的武功就是一个笑话，根本不会有人练，用命换修为，多么傻啊。直到现在才明白，这本秘籍其实是由绝望凝聚的希望。

凭借自己做不成的，舍弃点什么来换取也挺好。

虽然阴邪门还在检查着，虽然他的行为看起来会很可疑，但他一秒都不想多待，他迫切的想要挖出秘籍，修炼，然后杀人。

......

黎县外的风真大啊。

现在他正在一块大石头的背风处坐着。

他是临近日落时分出城的。

怕松鼠惹起争端，他并没有回去把它带着身上。

他当初不敢把秘籍埋得太近，因此从地下挖出来时，已是半夜。

黎县周围也有几个废弃寺庙，时常会有囊中羞涩的行人留宿，但怕被阴邪门检查的他自然不敢住在破庙里。

幸亏今天月色好。

做好打算的陈狗生借着月光，艰难地看着血神经。这门通过燃烧生命变强的功法，出乎意料的深奥。

读书不认真，连拼命都没办法做到吗。

“我可以帮你。”陈缪对陈狗生说道，“这上面的内容我想我大概懂的七七八八了。”

“真的？”看到脑袋昏沉的陈狗生顿时精神了。

“嗯，只是我不太了解你们这里的文化，一些内容的理解可能会出错。”

“管他呢，我命都豁出去了，先练练试试。”

陈狗生在陈缪的指导下，开始修行血神经。

渐渐的，他感觉好像有无数炙热的丝线在身体内钻动。

“坚持住！”陈缪也疼的呲牙咧嘴。明明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五感，为什么那天突然出现啊，害得他现在也跟着陈狗生一起受虐。

随着功法的运行，这些炙热的细线很快便在体内汇聚，身体内部开始有大规模的成团发热。

没过多久，这些成团的发热连在一起，让他整个身体像刚出锅的虾子，皮肤红的吓人。

此时痛苦达到了巅峰，那炙热的温度让陈狗生觉得自己的肌肉，筋骨都在被溶解。

“啊！”陈狗生再也忍受不住，大叫出声。

但折磨远远没有结束，很快，一股炽热的气从丹田处升起，这缕气竟是诡异地凭空产生，而且极其霸道，不由自主的吸收一切能量壮大自己。

在气运行时，经脉都有一种将要胀碎的感觉。

只是运行了一个周天，这股气便汇聚成了可观的一团，愈发的霸道。待到其重归丹田，那沉重的感觉像是要将丹田压碎。

“是我练错了吗。”

说完这句话，陈狗生便晕了过去。

……

黑暗里，一个小男孩躲在窗子底下。偷听着屋里的对话。

“你说你家狗生那熊孩子，偷懒不练功，被我抓到以后居然还说自己有心魔不能练功！”陈念祖说到气头站起身子，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遍。

“那你也不能那么打孩子啊。”赵秀想到陈狗生身上留下的痕迹，心中不忍。

“你这是妇人之见，这个年龄的孩子还不懂什么道理，你要教他什么才是正确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偷懒撒谎，长大还了得！”陈念祖指着赵秀，不停地上下摆动。

“让孩子快快乐乐的不好吗，我看你就是因为隔壁老宋的儿子练出气感你不平衡了！”陈母脾气也上来了，干脆也站直身子，瞪着陈念祖。“你也不想想那宋狗蛋多大了，而我们的儿子才多大。 ”

“那又怎么了，我们族谱上记载，我们陈家的那位老祖，就是九岁修出气感。”陈念祖吹胡子瞪眼。

“天天说你那什么祖宗，你这么喜欢，怎么不去当他爹。”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陈念祖气势陡然降下来，“我还不是为了孩子着想，你难道愿意他像我一样，一辈子给别人当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