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禅房外有人禀报。

“殿下，方都督来了。”

“让他来禅房外等我。”我盯着床上的柳绮对门外的人喊道。

“柳绮，你还有什么遗愿吗？”我把玩着匕首缓声询问。

“您要杀我？”她瞬间坐起身来，睁着大大的眼睛喘着粗气颤抖的问道。

“不然呢？我没有理由放了你。或者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我两手一摊，歪着脑袋神情淡漠的说道。

她低下头思索了片刻，眼眶当中逐渐湿润。

“我还是处子，我可以做你的女人。只求一条活路。”说着话，她就要放开遮挡着身体的被子。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出路可以走了，从小生活在皇宫里，她见过太多婢女凄惨的生活，除了皇后没人在乎她过得好不好，这么多年皇后就是她的天。

如今连这片为她遮风挡雨的天也塌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她也有深深的不甘，可是到头来，她地位底下，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帅气伟岸的身影藏在内心深处。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活着，不求活得有多好，只求能活着。

她侍奉皇后的日子里，情报也接触的不少。在她看来我也是一个沉醉与声色犬马当中的皇子，而我和张华民不一样的地方恐怕是我没有伤害婢女的传闻吧。

她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换自己一时平安。

我摇了摇头。

“你对我的误会似乎很深，你觉得一个敢从禁卫军手下把你救下来的人，会是一个只贪图美色的蠢货吗。”

她惨淡的一笑，突然她反应过来了什么事情，猛的抬起头震惊的看着我。

“您说您从禁卫军的手里救了我？”

她一直以为自己被抓住是皇后的意思，而现在自己依然留在这里，也是因为皇后要把自己强行送给三皇子。连给她治伤的秦沐她都以为是皇后身边的人，如今听到是我救下她，哪里还不明白对皇后而言她自己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摸了摸鼻头，内心有些许的尴尬。我实在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聪明。仅仅从我嘴里的一句话就明白了所有事情。

不过我也不能全信她，谁能保证这个女人不是和皇后串通好了来我面前演戏的呢。

“你很聪明，但是对我而言你的聪明太危险了。如果你没有其他理由，我不可能留着你。”

她的眼睛不停的转动。

“殿下，恐怕在外面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吧。”她不确定的询问。

“是的，你已经死了。”

她坐在床上，恭敬的低下头。

“我的身手殿下也见识过了，您恐怕不知道，目前您很危险，您身边的婢女坏了娘娘的大事，娘娘不可能放过她，而且陛下也想通过您的婢女来打压娘娘。您作为主子，被他们夹在中间，已经成了他们首要处理的目标。而我作为一个死人，可以在暗处保护您的安危。甚至做的更多……”

她把目前的局势和我说了一遍，也突出了自己的作用。按道理来讲我没有理由拒绝，可是她不知道我有多少势力，更不清楚我已经知道了她说的所有的事情。

而且她为了保全自己，把燕儿的危险说成是我的危险，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害怕，然后把她留下来。

我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穿好衣服来找我，今夜会很有趣……”

要是不给她看一些东西，她不会老实。但是有一句话她说对了。

死人

远远比活人能做的更多，为此我可以给她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

禅房门外站着一个模样俊郎的青年，他手中拿着一把扇子缓缓煽动，见到我出来他将扇子合起来，大步走到我的面前鞠躬行礼。

“殿下。”

我微笑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此人名叫方幸，原本是军队里的百夫长，做事极为认真，有时候都到了较真的地步，最擅长情报收集。目前暗衣卫所有的情报训练都是他在做。

在我将他们四人彻底训练出师以后，我就让他们四个辞去了原本的职务，整个暗衣卫也就他们四个在朝廷里是自由之身。

“来啦，有事情交给你做。”

“殿下您尽管吩咐。”方辛躬着腰说道。

他的表现我见怪不怪了，我不注重礼节，可是他自己对于礼法十分看重。而且为人也比较苛刻，他待在我身边的时候，周围的婢女和侍卫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规规矩矩，没一个敢像平时一样嬉戏打闹。要是被他逮到了，少不了一顿责罚。

因为礼法的事情这家伙没少和秦沐吵闹，最可笑的，他这样一个注重礼法和礼仪姿态的人，每次都能被秦沐气的上蹿下跳，倒是也十分有趣。

“不急，待会还有客人，事情之后再谈。”

说完话我带着他离开了禅房向着燕儿居住的阁楼走了过去。

……

深夜，蝉鸣断断续续，微风吹拂着庭院里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漆黑的夜空下，庭院里的烛光缓缓跳动。

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大军压境一般把气氛变得浓厚，压抑。

庭院里的众人在各自的房间安详入睡。

突然

屋顶上的小鸟四散飞起，五道人影借助漆黑的夜空在屋顶上快速窜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