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两亲家
亲家此番突然的来访，乃是令老夫人意外不已的。
两家人三年多来，邵衡与黎同除了在朝堂之上有些公事交集之外，两家私下便是别无交集。
“去将人请在前厅吧！”老夫人虽感意外，但依旧保持着镇定之态。
黎相国协队伍抵达将军府门口之时，便已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此刻请入府后，越发觉得这阵势有些威严地令人不得不隐隐心惊。
府上下人们都聚集到了一旁，静候着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何事......
老夫人来到前厅之时，黎相国协一群人刚好也到了前厅外。
将军府这会客的前厅也有一些日子未用来迎过客了，自然显得有些清冷。府上的婢女们也是临时整理了一番，燃好了炭火熏在屋内，但依旧透着冷意。
老夫人远远便看见黎同站在一队侍卫之前，既然身着的是朝服，那么此番定不是为了私事而来的......短短思虑一瞬后，老夫人明白，他定是奉皇上之命来调查私牢一事的。
派他前来，这倒是令老夫人意外不已的。
“黎相国大驾光临，老身有失远迎，还望相国恕罪！”老夫人一脸淡定从容，拱手作礼笑道。
旁观的下人们不禁小声嘀咕着：哪有两亲家竟是如此生疏的？
黎相国威凛严肃的面容之上，浅露出一抹礼貌性的浅笑，应道：
“是在下冒昧来访，请您见谅才是！”
二人之间过于尊敬客套，倒是尽显得冷漠生疏。
“外边天寒风大，还请黎相国厅内请！”老夫人道。
“请！”
转身之际，老夫人轻瞟了一眼院中站立的几十名带刀侍卫，不禁在心中冷哼道：这番阵仗，究竟是来调查的，还是抄家的？
莲汐早已烹好了热茶端上来，两亲家间少有往来，也不知该体面寒暄些什么话，各自都先端起了跟前的茶盏，气氛莫名地显得有些尴尬。
“听闻将军府前些日子遭刺客夜袭？”再多沉默也是无用的，黎相国便先将此事提起。
听此话，老夫人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怔之后，继续将茶水送到唇边轻酌了一口，这才抬起双目来，淡淡一笑道：
“黎相国的消息竟如此灵通，深夜发生在将军府的事情，竟也知晓。”
老夫人此话一出，黎相国倒是显得有几分为难，无论怎么说来，也是两亲家的关系，派他来彻查私牢一事，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
“据说夜袭的刺客人数不少，不知府上可有什么损失？”
为了缓解些尴尬与生硬，黎相国以这样的方式来询问，听上去虽是关心之意，实则已是在向老夫人打探情况。
“有劳相国挂心了，好在将军府上家兵训练有素，不出半刻便将刺客制服，虽有各自有几人受伤，但好在并未弄出什么人命来，不然也该要麻烦官府来处理才是了......”
老夫人微微颔首，对黎相国的“关心”略为言谢。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面对黎相国的变相盘问，老夫人的对答也是毫不逊色的。
“将军府的家兵素养不愧闻名全城，半刻间就能将几十名刺客拿下，也不知这邕都城中究竟是谁人竟然这么胆大，敢派人来袭，莫非是不知道这可是将军府？”黎相国笑道。
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盏缓缓放下，轻叹道：
“相国言过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城中神通广大的，大有人在，我区区将军府又算得了什么？”
“莫非贵府就没有将那些刺客审讯一番，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堂堂大将军府上造次吗？”
黎相国这一问，老夫人挂在脸上的从容之笑突然僵持住，迟疑半晌之后，才叹道：
“既然敢夜袭我将军府，自然没有那么轻易供出事实，轩儿已经亲自审讯了好几次，可他们依旧是半个字也不肯透露出来，这能有什么办法？”
“将这么多刺客关押在府上，审讯未过，为何不上报朝廷处理呢？”
说到此时，老夫人神情略有些阴郁下来，微微压低嗓子，沉声道：
“正如方才相国所言，放眼整个邕都城中，谁人不知我将军府家兵无数，各个训练有素，试问能一夜之间派出几十名刺客硬闯我将军府的，又该是怎样的人？我们也想将人交出去，求谁来查清这背后主使的究竟是何人，可相国可知我们最怕的是什么吗？”
听老夫人此言，黎相国不禁微蹙起了眉头，露出一脸不解之意：
“怕什么？”
老夫人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脸上凝聚出一抹神秘谨慎之色：
“怕的就是......将这刺客交出之后，若是交到了能公正审理的人手中且罢，若是偏偏交到了幕后者的手上，到时候贼喊捉贼，将军府白白受了袭击不说，最后岂不是还放虎归穴？”
黎相国听此言之后，沉思了片刻，深觉得有些道理。
如今朝中局势如何，暗中有多少人为非作歹，他自然最清楚不过。
正如老夫人所说，能有胆子向将军府动手的，自然并非简单之人，在任何人看来，若不是有足够的胆量和力气，谁敢向将军府动手呢？
“这倒也是！”黎相国点了点头，“不过......贵府就未曾想过要将此事上报给陛下知晓吗？老夫人贵为陛下胞妹，他自然要担忧您的安危啊！”
话已至此，黎相国也几乎是表明了自己此番前来，是奉皇上之命。
老夫人颔首轻笑：
“皇兄的关怀，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能感受到，不然今日也不会在这里见到黎相国您了！”
老夫人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将话挑明了，既然如此，黎相国自然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兜绕圈子下去：
“看来老夫人早已猜到我今日的来意了......”
老夫人继续端起茶盏来，轻酌一口之后，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