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苦不堪言
这日，人马皆喑的西防营中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贵客。
廌昭堂特使。
这是长使为了调查邵衡及西境的战况，特意遣派而来的一名特使。
此番，特使并未刻意隐藏身份于暗中，而是光明正大的表明了身份。
邵衡不知这名特使的身份，但他早已与邵衡同朝公事几年，虽对邵衡的了解不及张卓，但就凭多年来，邵衡的一片赤勇忠心，也足已使这名特使心中对于邵衡暗生敬意。
虽如今邵衡深陷谋逆嫌疑之中，但这名特使依旧是对于邵衡抱以信任的态度。
营帐外兵士来报，说是有一装扮奇特的男子持金令求见。职位低下的小兵，自然没见过传闻中的廌昭堂长使，就算不认得，也没什么稀奇。
金令？
邵衡露出一脸疑惑，莫非是邕都朝中来的人......
于是赶紧让手下将人请进大帐中来。
当特使的一袭身影出现在大帐内时，邵衡几乎是惊得目瞪口呆。
他效忠朝廷这么多年，见过的市面不少，自然是认得出这是廌昭堂特使的。
“这......”邵衡满脸惊异地，缓缓从座山站起身来。
特使微微向邵衡拱手行一礼后，这才抬头望向他。
区区半月未见，谁能料到此刻眼前的邵衡，竟好像突然间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本使奉廌昭堂长使之命，特意赶来向邵大将军询问调查国玺失窃一事，若有冒犯，还请大将军恕罪！”特使将腰际悬挂的廌昭金令取下，于邵衡眼前展示一番。
邵衡一听，大惊：
“什么？国玺......国玺失窃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邵衡很早便听说过廌昭堂。这乃是朝中最为神秘的一机构，其办案行事只听从皇上一人号令，朝廷各部各司，都需全力配合廌昭堂的查案工作，其人员腰间悬挂的“廌昭金令”乃是皇上特意为其专属打造，见金令如领皇命，万事不得不从。
国玺失窃一事虽大，但既然朝中连廌昭堂都出动了，那便说明，这国玺失窃一事并非简单，其背后很可能还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邵衡一直在等待着朝中的救援，谁料最终等来的竟是廌昭堂特使。
意外至于，邵衡不禁深思，为何国玺失窃一事，特使会查到自己身上？莫非还与自己有什么关联不成？
没有等来祈祷当中的援军和粮饷，等来的确实特意来调查自己的廌昭堂特使。这也不知究竟是该高兴，还是又该多忧虑几分。
如今西有敌军犯境，朝中国玺失窃，岂不是要大乱？
特使所见，邵衡这般惊异的反应，并未多感意外。但依照长使下达的命令和己身职责所在，他不得不一切照公，不得抱有半分私人的看法和情绪。
“是的，就在大将军私自调兵出征的当天！”
一听特使此话，邵衡仿佛石化一般，在原地伫立停留了许久未动。
天下竟有这般巧合之事？
那日刚收到西境遭敌军进犯的消息，皇上依旧处于昏迷不醒之中，邵衡迫不得已，未得虎符，私自调兵出征，而恰好就在当日，国玺竟同时失窃了。
无需旁人多言，邵衡也知道，这两件事恰好撞在一起，岂不是完全将可疑指向了自己吗？
这下，他好像已全然明白，特使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口中才喃喃冒出一句：
“所以特使此番前来，是怀疑我吗？”
邵衡的话如此直接明了，令特使有些意外，他缓缓朝前走了几步，带着几分安慰的语气说道：
“大将军莫需太过愁虑，国玺失窃当日，不止只有大将军一人出入过长定殿书房，其余的人已经都被询问彻查过一番，唯独查了大将军，这也是必不可少的，您说是吧？”
邵衡听后，风霜岁月痕迹显露的嘴角，若有若无地微微抽动了一下，无奈道：
“说到底来，也是调查了前面几人未果，只剩下我一个，于是也将所有的怀疑聚集于我身上......”
说白了，实际情况确实如此，但特使在听邵衡这么说来之后，竟莫名觉得有些无奈与悲伤。
“大将军也无需这么想......我相信大将军是清白无辜的，自然不会担心害怕我的调查，我也是奉命行事，并非针对大将军，请您莫见怪！”
不难听出，特使对待邵衡的语气，也是极为客气尊敬的。
其实朝中很大一部分的人对于邵衡，皆是抱以敬仰之心的，只是朝中这股隐藏的暗流作怪，使他们想在暗流中生存活命，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良心，说着心口不一的虚假之话。
“尽管我行得正，坐得直，两袖清风坦荡荡......但所有的机缘巧合却都将可疑指向了我，试问特使大人......您是否能够依旧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心态来看待我呢？”邵衡说着，无奈得将帐中存留的最后一壶酒打开，满满倒上一杯，痛饮而下。
这辛辣的烈酒，划过邵衡饿了好几天的喉咙至肠胃，仿佛一把灼烫的尖刀一般，所到之处，皆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感。
谁说武将粗莽，不懂得心思细腻，情感柔弱的？
此刻的邵衡，早已将自己目前的处境和面临的无奈看得清清楚楚。
人最怕的便是无愧坦荡，却又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
邵衡的一番话，令特使陷入沉默之中，一时间不知该安慰，还是该说些什么。
曾经的邵衡，那么的威风凛凛，浩气盎然......此刻竟然被逼至这番垂头丧气，万念俱灰的模样。
还好长使没有派命张卓赶来，若是张卓来了看到邵伯父这般模样，怎能不激动？这可是从小便教授他功夫武艺，如父亲一般慈爱对待他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