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别无选择

将军府中，太子早已走来多时，仲轩等人皆还处于惊魂未定之中。

方才若不是芸姝及时出现，只怕太子早已发现了私牢当中藏匿的几十个身份不明的刺客。

芸姝也不知道，方才自己那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如此冒险。

此刻的她好像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究竟有多么冒险，若是太子因此而动怒，随时可能会命人将自己拖下去，以乱棍打死。

但她好像并未考虑到自己承受的危险，一时间只顾着不能让太子发现私牢当中关押的南唐旧部们。

“你疯了吗？”

仲轩因为芸姝方才的举动，担忧到愤怒，他竟猛抓住芸姝的双臂，朝她大吼着。

虽是斥责怒骂，言语下想表达的却是满满的担忧。

芸姝不知，方才她跌倒将东西泼向太子身上之时，仲轩整个人紧张到无法呼吸。

贾朗挥剑指向芸姝的那一刻，仲轩丝毫不犹豫的将腰间的青琰剑拔出与贾朗相抗，不让他动芸姝半分。

这样的举动，有些令芸姝惊讶，她惊然地抬起双眼来，望着仲轩。

被他这一声大吼之后，芸姝心间所有的委屈和害怕，终于再也忍不住，随着眼泪一股倾泻而出......

“我要是能有选择和犹豫的余地，便也不会发疯了......”

她看着仲轩的双眼，明明是在流泪，嘴角却上扬出一抹苍白无奈的浅笑。

是啊！

事到如今，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所有的事情仿佛已被逼到了悬崖绝壁之上，前方无路，身后满是追兵，又还能做什么选择呢？

这画仿佛如一把软刀，无声的割在仲轩心间，让他疼得竟说不出话来。

“我......”仲轩凝噎。

芸姝不知自己眼角滴落的泪珠，美得就像夜空之中闪耀的明星一般：

“我已经为了我的旧部们抛弃了一切，为了保住他们，我不惜付上自己的一生幸福，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我没有将军那么大的本事，能做好足够周全的安排，为旧部们寻得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能做的，无非只有舍尽一切来保住他们……”

仲轩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着芸姝双臂的手，垂目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子，她娇弱地像极了随风轻扬的柳絮，又坚毅得胜过冬日傲然挺立于霜雪之中的梅花。

她缓缓朝后退了两步，微微颔首，向仲轩做出一副请罪的姿态：

“奴婢深知方才的举止贸然冲动，一时间未顾及将会带来的后果，望将军恕罪！”

说罢后，便转身快步走出了私牢。

此时的天完全被乌云笼罩成一片极为压抑的色彩。

忽然一道亮光从天际划过，豆大的雨点伴随着轰鸣的雷声，喧嚣而至。

芸姝迈着步子在雨中奔跑着，雨水将她的头发淋湿，划过她白皙的脸庞。

不知为何，她此刻只觉得心间莫名一阵舒畅，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在紧急时刻救了旧部们，更因为将自己心中压抑了许久的话吐露之后的轻松畅快。

“小姐方才真像个女英雄一样！”冬青跟随在芸姝身后一路小跑着。

女英雄？

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自己。

芸姝挺过不少关于英雄的故事，却不知道所谓的女英雄该是什么样子。

她从未想过自己所举应该多么伟大无私，只求能够尽自己所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便是。

她今后再也不想，因自己的柔软而怯懦。

只要能守护身边的人，哪怕付出生命，她也绝不会害怕......

宁王府。

太子离开之后，张卓整个人仿佛就像泄了气一般，瘫坐在床榻上，双眼放空地望着前方。

今日到方才为止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于惊险了。

先是在暗室差点被太子发现身份，之后又差点被暗卫发现，好在宁王妃在紧急时刻出手相助，让他躲在自己的床榻下，这才免了一遭。

躲过一劫之后，张卓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向宁王妃道谢，赶紧顺着她为自己指的路，一路狂奔回客房当中。

张卓料到太子定会怀疑自己带人前来搜查，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暗室的证据，他便一口气将客房桌上留着的几壶酒一口气灌下。

果不其然，张卓后背刚贴到床榻之上，屋外便传来太子一行人的声音。

好在张卓经受过多年的训练，已经能够在情急之时冷静处理好身边的事物，在短短的半刻钟不到的时间内，张卓将自己的衣衫零散地扔在地上，把桌上的酒壶烂七八糟地摆放着，甚至还狠狠地用拳头在自己的脸上狠揍了几拳，使自己的两个脸颊红得好像醉了不少酒的样子。

最后将自己营造成一副，独自一人在屋中醉酒了一个上午的样子。

太子一行人闯入屋中后，见到眼前的一番景象，自然不会想到他这个样子竟能跑到暗室去。

张卓以为自己周密的布置能瞒过太子的眼睛，但最终却未能说服太子那颗多疑的心。

“不知为何，本宫有一种直觉，张卓那家伙一定在背地里搞着什么名堂......”太子在屋中来回踱步着，说道。

贾朗守在一旁：

“可是殿下，我们并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啊？属下自从那个家伙刚开始靠近殿下之时，便觉得他意图不轨，果真他来到殿下身边之后，一连出了不少的问题，这未免太巧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