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调兵出征
破晓时分，天边才泛起丝丝光亮，空气之中依旧弥漫着夜的寒意。
一匹快马奔驰在街道之上，直直地朝将军府中赶去。
守门的护卫带着惺忪的睡眼将大门打开，一见这驾马疾驰而来的人，顿时便振作起来，一手牵过早已疲倦不堪的马匹，一边对他说道：
“老爷此刻只怕还没醒呢！”
那人身着一身战甲，发丝有些凌乱，风尘仆仆，急切地大喘着粗气，嘴里冒出一柱柱白烟，升腾而上，又瞬间消失在空中。
“来不及了！”
说罢，他不顾守卫的劝阻，便径直朝北院赶去。
北院屋中，门外当值侍奉的婢女正打着瞌睡，忽见有人来，吓得踉踉跄跄地从石阶上坐起来，揉着迷糊的双眼说道：
“老爷和老夫人还未起床呢！”
“快进去禀报，我是从西防营赶来的信使，特来向邵大将军传递西境急报！”
信使话音刚落不到半刻，只见屋门即刻被打开，邵衡一听是西境的消息，仅着一身素衫，连外衣都未来得及披上，便来开了门。
“快说！情况究竟如何了？”邵衡不顾侵袭而来的寒意，踏出屋外，便朝信使急切地问道。
“禀大将军，燕族此次入侵不似往几年那番图的不过是减轻上供，此次他们入侵的队伍当中还夹杂了不少琅族的战将，他们的战斗能力大增，西防营现今已折损了约一半的兵力，不过兄弟们并未放弃，依旧在做着殊死抵抗！”
邵衡一听，思虑片刻之后，说道：
“燕国向来与琅族有着一定的交情，琅族助他们作战也并无稀奇，不过好端端的，为何燕国却伙同了琅族一同来入侵我大吴西境？”
信使道：
“这一点属下也想不明白，不过西防营的兄弟们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在此次作战当中，琅族的兵力与上次北境一战相比起来，猛增了不少，不费吹灰之力便大挫了我军的士气！”
“在上次北境一战当中，我们可谓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琅族打退了，如今怎么会这样？”邵衡直到此时都还清晰地记得当时他们大战而胜，凯旋归来时的那种喜悦之感。
“这一点正是令我们怎么也想不通的，如今西防营的兄弟们只得撤回大营之内，依靠着大营的高墙做抵抗，不让他们一时间攻入。”
此时老夫人穿好了衣服，抱着一件长袍来为邵衡披上。
她方才在屋中已将二人的对话听明白，可见上一次大败琅族取胜，如今看来真的有些奇怪。
“眼下该怎么办？”老夫人也是极为担忧地问道。
信使抱拳，叩跪在地上朝邵衡雄声道：
“请大将军尽快带领兵马前往西防营支援，要是迟了，只怕西防营的兄弟们就要抵抗不住了！”
老夫人一听，立马向邵衡说道：
“调动兵力之事，需得陛下虎符，可如今陛下依旧是昏迷不醒啊！”
朝中武将若需调动一兵一卒都需征得陛下亲自同意，放方可用兵，若无虎符，无论是谁都不得私自调动一兵一卒。
可眼下战事紧急，皇上又尚未醒来，那虎符需皇上亲自授予，谁料在这紧急关头刚好就碰上这样的事情。
邵衡思虑了片刻之后，终于在心中做下了决定，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将守卫大吴疆土的大事放在首位。
“你在此等候，即刻随我前往雁山大营调领十五万大军前往西防营支援！”邵衡一声令下，便什么也不顾，迅速取来战甲披上。
老夫人怎能任他如此莽撞行事，可尽管她百般劝阻，也无法动摇他调兵出征的决定，无奈之下，她只得冲上去，将刀架上邵衡随身佩戴的赤羾剑紧握在手中，朝邵衡声泪喊道：
“私调兵马是何等罪名，难道你不清楚吗？你整日都将邵家的荣辱、安慰挂在嘴上，你这么做可曾将邵家的荣辱和安慰放在心上？”
老夫人此举，令邵衡有些吃惊，不过也并不意外，他深知夫人此言皆是对的，不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若是真的等着皇上醒来，只怕西防营早已被敌军攻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邵衡也是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不然还有别的办法吗？
“邵家的荣辱和安危，我何曾不顾？可眼下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良策以应对吗？”
见老夫人如此执拗地阻碍着自己，邵衡一时间大怒地朝她咆哮起来。
二人相伴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争吵的如此激烈，老夫人见邵衡依旧是要去，无奈之下，只得拔剑出鞘，将这邵家祖传的，杀贼斩敌的赤羾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双目含泪道：
“既然你非要如此，那便先斩了我吧！”
老夫人此举让邵衡大惊不已，一旁的莲汐也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直喊：
“夫人，您使不得啊！”
老夫人以死相逼，邵衡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手足无措得大喊着：
“夫人这是做什么？”
“邵衡，我嫁与你三十余年，从未后悔过，既然你非要顶着滔天大罪执意要调兵前去，那为妻便替你一死，以求皇兄问罪之时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罪及邵家其他人！”说罢，老夫人双手紧握着赤羾剑便要割如喉中。
幸好邵衡手快，迅速拿起手边一盏茶杯朝她紧握剑柄的手砸去，老夫人吃痛，双手一松，赤羾剑“哐啷”一声清脆地掉落在地上。
邵衡迅速跑上前去，紧握住夫人的双臂，一时间忍不住男儿之泪，怒问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
老夫人一时间整个人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邵衡心中也是苦痛万分，可他又有何办法。
他蹲下身来，将老夫人轻轻揽入怀中，轻声安抚道：
“邵家的荣辱和安慰固然重要，可与整个吴国的安慰相比起来呢？夫人的用心，我全然明白，可为了吴国的尊严和百姓的安危，我不得不这样做......我会留下一封请罪信，待陛下醒来之时，你亲自替我呈于陛下面前，府中进来事务繁多，故此次出征，我一个人前去便是，让仲轩留在府内处理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