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回天无力川贤奈若何营救都督豪侠有绝招 - 辛亥情事:传奇都督之生死情缘 - 王本杰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40章回天无力川贤奈若何营救都督豪侠有绝招

那日在后海茶舍,骆成骧三人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来,甚是着急。彭光烈就说:“我看,联合在京的川人,联名上书,要求撤销为赵尔丰昭雪的决定,释放尹都督。”

“没用的,没用的。”骆成骧摇晃着脑袋,“你们想想,为赵尔丰昭雪难道是袁世凯一时意气用事而作出的举动吗?不是的,这里面隐藏着很深的用意。”

戴云鹤也说:“我也觉得联名上书未必奏效,更何况袁世凯从来没把川人打在眼里过。”

彭光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是毫无办法了。除非硕权跪着向袁世凯求情,否则他是别想从大牢里走出来了。”

三人思来想去,无计可施,唯有唉声叹气。马忠和张得奎坐在一旁不便插话,心里却也暗暗着急。终于,马忠耐不住了,轻声说道:“骆爷、戴爷、彭师长,眼下管他给赵尔丰昭雪不昭雪,紧要的还是设法把尹都督救出来。”

骆成骧盯着马忠:“救?怎么救?”

马忠犹豫着说:“明的不行,能不能来暗的?”

彭光烈急问:“如何来暗的?”

马忠道:“我是说把都督‘偷’出来。”

骆成骧断然道:“不行!硕权又不是件物品,你有天大的本事能把他偷出来?搞不好把你们赔进去不说,袁世凯还会给硕权罪加一等,那不是反而害了硕权?”

戴云鹤也说:“骆爷说得在理,此事千万行不得。万一事情败露,势必累及在京的诸多川人,后果不堪设想。”

马忠便不言语。骆成骧三人实在想不出个稳妥的主意来,最后只得决定联名上书。戴云鹤向茶舍老板要来了文房四宝,骆成骧提笔挥毫,一封致袁大总统的请愿书顷刻而就。虽仅二千余言,却将当初四川保路风潮中赵尔丰的种种罪恶及被杀经过,以及如今中央政府为其昭雪的种种不妥陈述得清清楚楚,言辞委婉却又暗藏锋芒。戴云鹤和彭光烈看了都说写得好。

以后两天,彭光烈便揣着请愿书在北京城里东跑西窜,在京有点脸面的川人尽都签了名盖了印,最后由骆成骧呈送总统府。

彭光烈忙完了这件事,心里总算宽松了些许。这天在参谋部办公室里闲坐着,陈宧走了进来,问:“这几天见你总在外面跑,在忙些啥?”

彭光烈不想隐瞒,就对陈宧说了实话。陈宧淡淡地笑了笑:“你们这些人呀,脑袋也太简单了点。你以为把那个东西送上去,袁大总统就会收回为赵尔丰昭雪的决定,就会把尹昌衡放出来了?”

彭光烈道:“我们不会这么天真的,但是不这么做也实在于心不安。我们都闹不懂,大总统为什么非得要这样做不可啊?”

陈宧大概心里有话又不便道出,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你们闹不懂,我也闹不懂。我看,实在闹不懂的事情也就别想去把它闹懂算了,省得惹出事端来。直先,听我一句话,别自找麻烦。”陈宧说罢走了出去。

彭光烈感激陈宧的一片好心,又觉自己胸怀坦荡,没啥可怕的。如若上书也会惹出事端来,那今后谁还敢对袁大总统发表不同意见啊!

下班后,彭光烈回到公寓,门房交给他一封信,拆开一看,兴奋得转身就走。信中所言的福缘客栈距此不远,片刻便到。彭光烈叩开二楼的一个房间,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人伸臂将他抱住。果真是王乾生!

在屋里坐下,彭光烈将对方看了又看,低声道:“你胆子也够大了,他们还在通缉你哩!”

王乾生笑道:“要通缉的人太多,他们抓不过来啊!”

接着二人就谈起尹昌衡潜离北京的事来。王乾生叹道:“也是尹都督运气不佳!本来一切都谋划得天衣无缝的,谁知火车到廊坊会被堵那么久呢?现在想来,只能说尹都督命不好了。”

彭光烈无奈地叹息着。王乾生又说,孙先生从日本捎回了密信,要他设法营救尹都督,他正是为此赶到北京来的。

“谈何容易哟!”彭光烈摇摇头,“据我所知,蔡锷和袁克文都为硕权活动过了,甚至段总长都出面在袁世凯面前说过情,都不抵事的。非但如此,如今袁世凯反倒做出一件离奇的事来。”

王乾生问:“你说的是为赵尔丰昭雪的事?”

彭光烈点头道:“为赵尔丰昭雪,不等于是给硕权定罪吗?我们都觉得,袁世凯是断然不会放硕权出狱的了。”

王乾生心情沉重起来,道:“如此说来,救尹都督出狱是非常难的了,或者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彭光烈:“前几天我和骆成骧骆爷等人商量来商量去,真是束手无策。你想想,段总长何许人也,他的面子袁世凯都不给,那我们还能有啥办法把袁大总统挡得住?所以,孙先生一片好心,但真要把尹昌衡救出来又谈何容易啊!”

听了彭光烈一席话,王乾生沉默不语。来京前他就反复想过若干种方案,其中就包括通过蔡锷以及梁启超等人向袁世凯施加影响,如今看来,这条路已被袁世凯堵死了,他还能有什么高招完成孙先生交付的使命呢?

彭光烈告别王乾生走出福缘客栈,他陷入深沉的颓丧与愤怒之中。恍惚间回到公寓,却见马忠和张得奎在门房里候着。

马忠迎上来,笑道:“彭师长,今天天气阴冷,我和得奎想和师长一起喝两杯,不知师长肯不肯赏脸?”

张得奎也说:“我们等你一阵了,以为等你不着了,正打算回去哩,你却回来了。”

彭光烈叹道:“你们不来,我也会一个人去喝闷酒的。”

三人在附近酒家的阁楼上坐了下来。楼上很清静,没别的酒客,小二很快送来酒菜。彭光烈执壶斟酒,说他今晚真想醉一醉,酒钱他开了,大家一定要喝个痛快。酒过三巡,彭光烈想着尹昌衡的事,禁不住一拍桌子哀叹起来。

马忠问:“师长怎么了?”

经马忠这一问,彭光烈陡然想起在后海茶舍马忠说过的一句话来,便久久地将他盯住。马忠甚觉奇怪,正欲问个究竟,又见彭光烈长叹一声,端起杯来一口将酒干了。

三人默默喝了一阵酒,马忠到底沉不住气,说:“彭师长,我和得奎是特来向你讨教的。”

彭光烈问:“啥事?”

马忠道:“那天在后海茶舍我曾说起过,被骆爷和戴爷否定了。但不知师长是如何想的,所以特来向师长讨教。”

彭光烈吃惊地问道:“你们真的打算要把尹都督‘偷’出来?”

马忠道:“我和得奎反复权衡过了,不这样做,尹都督就只有在牢中等死!”

彭光烈将二人看了又看,摇了摇头:“如何偷?你们有这个把握?”

张得奎道:“这些天我和马兄都在做这方面的准备。我们觉得,成功的把握是很大的。”

把握很大?这对彭光烈来说,简直是难以置信。

原来,马忠和张得奎机智地解救了良玉楼后,这几天把心思都放在了对军政执法处监狱的探察上。二人曾先后五次到宛平,三次深夜翻墙越壁潜入监狱,把里面的情况摸了个透,诸如尹都督囚居的位置,监狱长办公住宿的房间,狱警夜间轮值换班的规律等都了如指掌。他们还发现了后院的一道小门,平日里紧锁着,唯有监狱里茅坑出粪的时候,门才开启,掏粪的犯人便在军警的监视下拉着粪车从这里进出。门锁钥匙由监狱长掌管着……

听完马忠和张得奎的介绍,彭光烈不由得激动起来,但只一瞬间,他又压制住这种冲动,变得异常地冷静。他给三只杯中斟满酒,却又不饮,拿起筷子来在盘中画了两下,又放下了。

马忠急了,问:“彭师长,行与不行,只听你一句话。”

彭光烈直盯着马忠:“你们就这么自信,肯定能把尹都督‘偷’出来?”

张得奎道:“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肯定行!”

彭光烈又问:“即使‘偷’出来了,军警也很快就会发现,袁世凯必然会派大量人马四方堵截,你们能保证尹都督跑得出北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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