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变天

“逆子！”坐在上座的赫连怀对于赫连举的嚣张终于是忍不住了，他拿起一个砚台重重地砸在了赫连举的额头上。

鲜红的血迹从赫连举的头上流下，他恨恨的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血迹，突然从地上站起恶狠狠的指着赫连怀道“我是逆子，那其他的就都是好儿子了？你自己摸着你良心问问，同为儿子，你这些年来是否都同等对待？我不过就是伤了你宝贝儿子一直手而已，瞧瞧你就心疼成这副模样了，要是今日受害的是我，怕是你也懒得多看一眼吧！”

“你……”赫连怀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双目血红的男子，这是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从小虽算不上最聪明，也是忠厚憨实，怎么会成如今这副模样。

“大胆！”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可敦，一把上前扶住气结的可汗，大呵道“来人！将这逆子拖出去就地正法！”

闻言赫连怀亦是吓了一跳，想出生阻止，无奈他此刻已被赫连举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时竟也发不出声音来阻止，眼见士兵就要将赫连举拖出自己的视线了，却听得一声女妇的惊呼声传来。

众人抬眼看去，来人正是不轻易露面的侧王妃，赫连举的生母。

“且慢！”闻言几个士兵也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斩一个王子可是千百年难遇的事情，他们可不想涉足。

“参见可汗、可敦！”

“妹妹素来礼佛诵经，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这凡尘看看？”

侧王妃没有理会可敦话语里的挑衅，而是恭恭敬敬的道“我来是求可汗和可敦看在阿史那一族为突厥基业兢兢业业的份上，饶了这逆子一命！”

“饶他一命！你是没见着这混账方才猖獗的模样！如此不知悔改的东西，又怎能放过！”

“可汗！”侧王妃见拗不过可敦，慌忙跪下朝自己的丈夫投去祈求的目光“纵然他千错万错，那都是我没有教导好他，求您看在他是我们唯一的骨肉的份上饶了他吧！”

此时年迈的可敦已慢慢喘回了气，见自己侧妃双眼含泪的恳求自己，在回想起方才赫连举的质问，心中顿时软下去，他仰天长叹道“养不教，父之过，父之过啊！”

闻言可敦已知可汗是生了怜悯之意，忙唤道“可汗！”

赫连怀朝她做了个不必言说的手势，才缓缓的朝众人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你害了你哥哥断了手，你的手便赔给他吧！”

闻言侧王妃泪流满面，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虚弱的叩头道“多谢可汗开恩！”

赫连怀疲倦的闭上眼睛，朝众人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用一只手来保住赫连举的命，已经是他作为父亲能为赫连举做到的最大限度了，两个儿子一个是歌书氏，一个是阿史那氏，他纵然是他们的父王又能做什么呢？

“来人！”

“可汗！”

“去把弄茶姑娘给我叫来！”

“是！”

顾永川缓步走进大帐，一脸疲惫的可汗指了指茶案，似乎是一刻间老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可汗！”顾永川将调好的茶恭恭敬敬的奉上，赫连怀看了看她脸上银色的面具道“你这面具倒是和老三的相配！”

“我不过是三王子抢来的女奴！哪能与其相提并论呢？”

“如此说来你是恨我儿的？”

“若弄茶说不恨恐是虚假，若说恨怕又达不到如此深度，所以只能说怨！”

“噢？”

“弄茶本就是敬献的女姬，入了大武命运也是难测，与如今状况相比孰好孰坏也为可知！”顾永川说的情真意切，倒是帮助赫连怀转移了自己的情绪。

“你身世也是曲折，不如你同本王讲讲你们乐延的趣事吧！”

“趣事！”顾永川哪有什么乐延的趣事啊！她穿越到这个空间也不过半个来月，对乐延的了解更是有限，她又从何说起呢？

纠结了半晌，她突然灵机一动，自己编起了故事来“我出生的时候娘亲难产死了，没过多久就被选定为敬献的女姬，父亲不爱管家里的事情，主母更是不喜欢我，全家上下都觉得是在为大武养孩子，所以并不多在意我，从小便被乳母带出府，养在了偏院，走的那天都未曾见过父亲。”

顾永川说完静静的看着愣神的可汗，他那疲倦的眼中似是有什么在颤动，顾永川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良久的沉默后，只听他道“你去命人帮我把叶护叫来！”

“是！”

叶护便是如今的突厥亲王——赫连峥，他是赫连怀最信任的弟弟，把他叫来，顾永川已经肯定一切都将如自己所计划般进展了。

“可汗！”

“峥弟啊！你说本王这些年是不是做错了？”

“可汗何出此言？”

“这无外人，你我之间还是兄弟相称吧！”

“是，大哥！”

“你这一声大哥倒是让我想起了当年好些事情，你说同为兄弟，为何绝儿举儿就不能如你我二人一般亲近呢？”

“他们还是没长大的孩子，不知兄弟情谊的重要！经此一劫我想他们会反思的！”

“不！我这两个儿子怕是已经完了，你没看到绝儿眼神里对举儿的恨，他素来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却毫不遮掩，而举儿指着我的时候，那种恨意也是我前所未见的，我对我的孩子们终究是照顾的太少了！”

“王兄不必自……”

“你不必安慰我，我找你来是为了老四！”

“老四？”

“今天老二问我，这么多年来对他们可曾都相同，如今想来，我最对不起的还是老四！”

“王兄的意思是？”

“你去替我将那孩子接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