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消息
“前几天刚回来,也是他带来的消息,半个月后有一批粮食将要从盖州卫运往沈阳,一个鞑子甲喇押运”,刘掌柜在心里仔细盘算老朴说的时间。
“老刘,你他娘莫不是猪油蒙了心,咱们的兵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吃掉半个牛录都费劲,还他么一个甲喇,你要想死不用真的麻烦,门外就有石头”,郝头以为刘掌柜吃了熊心豹子胆,瞪大了眼睛。
满清八旗的起源是“牛录”。早在氏族社会的女真部落中,有一种自愿结合的牛录战斗体。牛录,系满文的音译,意为射兽用的“大箭”。
老奴还在世的时候,创立了八旗军制,每牛录兵员300人,首领称牛录章京,五牛录为一甲喇,首领称甲喇章京;五甲喇为一固山,首领名为固山章京统领该旗,每旗另设梅勒额真两名,辅佐旗主,每固山为一旗,共设正黄、正白、正红、正蓝、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八旗。
不外乎郝头以为刘掌柜在说胡话,一个甲喇1500个女真鞑子,拿600个人拼1500人,和直接抹脖子没啥区别。
“狗日的郝建仁就不能听老子说完”,刘掌柜回瞪了郝头一眼。
郝贱人?原来郝头叫郝贱人啊,云哥儿默默的想着,想笑又不敢笑出声。
“建功立业的建,仁者之心的仁”,仿佛是知道云哥儿在想什么,郝头瞪了云哥儿一眼,开口解释道。
“好名字好名字,一看就是读书人取的好名字”,云哥儿赶忙拍马屁。
“哼,那你他娘的继续说”,不理会云哥儿,郝头盯着刘掌柜,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老朴都打探清楚了,还是汉军旗的人押送,就一个汉军牛录,这个鞑子甲喇是回盖州过寿顺路回沈阳,应该就十来个亲卫”,刘掌柜一口气说完,操起茶杯喝了一口,将茶叶也嚼着吞了下去。
“汉军牛录啊,你他娘的早说啊,老朴打听清楚押送什么了没”,郝头儿放下心来,觉得有搞头,来了兴趣。
崇德元年,皇太极称帝,先后增设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将满洲八旗各牛录中的汉人,十丁抽一,组成汉军旗,以黑旗标志,由额驸佟养性统率,又在今年改汉兵为汉军,将汉军旗一分为二,以石延柱为左冀固山额真、马光远为右翼固山额真。
汉军旗每牛录200人,郝头还是觉得明军有把握手拿把掐。
“放心,都打听清楚了,老朴办事多靠谱啊,三千石粮草,估计是今年的最后一批了”,刘掌柜伸出三根手指在众人眼前比划。
“老刘,这会不会是鞑子的陷阱”,郝头感觉心中有点不安。
“嗯,这样,你留两个人在我这,这大冬天的路上鬼都没有一个,不会暴露,我去趟盖州卫,再想办法摸一摸”,刘掌柜沉思片刻,心中有了计较。
“郝头,我和顺子留这咋样”,云哥儿主动请缨。
“算了,你两小子这次是出来认认路的,别误了事,大成你和大嘴留下,我说老刘,我这两兄弟你可得好好招待,出一趟山不容易,你别把好吃好喝的藏着掖着”,郝头没有同意云哥儿的请求,保险最重要。
“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俺老刘是这么抠搜的人嘛”,刘掌柜吐了一口唾沫,愤愤不平。
几人在客栈里休息了两个时辰,吃了口热乎的,郝头、云哥儿、顺子三人又趁着夜色踏上了回途。
“郝头,这老朴是朝鲜人”,
“嗯,前些年鞑子手中救下的”,
云哥儿见郝头不愿多说,也不再问话,三人埋头赶路,直奔大营而去。
三人回到营中已是第二日下午,郝头打发了顺子回去休息,自己带着云哥儿寻了王猛往中军走去。
“这么说,我们有很大的机会吃掉这一伙清军,范先生,你意如何”,听完汇报,张千总一边看着墙上的简易地图一边询问范增。
“如今营中口粮勉强可直撑到二月份,在多老夫就无能为力了”,范先生没有正面回答,却说起了营中现状。
云哥儿却是听出了范先生的话外之音,那就是没得选,这场仗必须打。
果不其然,便见张千总一拳头砸在地图上,恶狠狠的说道:打,不打我们撑不到开春,也让弟兄们过个好年。
云哥儿看的仔细,张千总砸的位置位于塔山铺和耀州驿之间。
随即,中军敲响了聚将鼓,召集军中队正以上的军官议事,云哥儿没有资格参与议事,退了出去。
回到住处,便见顺子在拉着虎子吹牛,枯燥无趣的的路途也被顺子吹的天花乱坠,听的虎子双眼精光直冒,大呼可惜。
“顺子,你看天上是不是有牛在飞”,云哥儿抬头望天。
“哪呢,哪呢”,闻讯而来的二人也抬头望天。
“云哥儿又骗人,牛怎么会飞”,顺子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天上有牛,不满道。
“因为你在地上吹”,二人哈哈哈大笑。
哈哈哈,顺子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说话间,梁老三和李疤子听见声音也走了过来。
“兄弟们,可能要打鞑子了,老三,明武,你们可得拿出真本事,老子可不想成为第九个战死的伍长”,云哥儿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鼓励道。
“伍长,你放心,到时候跟着我哥俩,打不过就跟着我们跑,保管你全头全尾的回来”,李疤子对于自己擅长逃跑的事很是自豪,毫不避讳。
“好,打不过就跑,我们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云哥儿作为一个后世灵魂,将自己的小命看的很重要,报仇不在一朝一夕。
……
接下来的几天,营中明显忙了起来,辎重营开始做各种战前准备,军中士卒也从五日一练变成了两日一练,颇有种战前磨刀的感觉。
士兵们也感觉到了战争的气息,除了云哥儿几个战场菜鸟,其他人倒是不显紧张,战争对他们来说就和喝凉水一样简单。
就这样过了七八日,云哥儿接到了开拔的军令。
丁伍的人穿戴齐整,汇伍成队,汇队成部,在各自把总的带领下,如河流入海般聚集在了大校场上,张克辽正站在点将台上目视着众人。
“各位将士,想必你们很多人都听到了一个噩耗,没错,你们听到的都是真的,皮岛没了”,张克辽面容严肃。
“嗡”的一声,军伍中像是平静的水面丢下一块大石头,炸开了锅,虽然很多人都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但是听见和确认又是一回事。
众士兵议论纷纷,不过在军官的镇压下,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眼神彷徨的望着台上的男人。
“破釜沉舟吗”,云哥儿早已知晓这个消息,也听到了营中士兵的传论,却惊讶于张克辽敢在全军出征之际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