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屠杀

“额娘，额娘，是不是阿玛要回来了”。

“刚刚我看见鄂伦进来了，他一向是不离阿玛左右的”。

盖州城内一处宅院，一十四五岁的女真少年快步冲进大厅，冲着自己的母亲问道。

“没错，你阿玛已经在盛京回来的路上了”，中年妇人满脸笑意。

“雅什塔，你阿玛这次是回来过四十寿辰，你可不许闯祸”，想着儿子的不省心，妇人不放心的嘱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额娘我去给阿玛准备礼物”，雅什塔得到确信的答复，便不再停留，一边摆手一边冲向马厩，对母亲的嘱咐浑然不放心上。

“额娘真是啰嗦，满城都是我大清勇士，这些尼堪都是胆小鬼，还能闯什么祸”。

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冲着马厩大声喊叫：

“哈尔鲁，你这个狗奴才死哪里去了，快给我牵马来，我要去拜见额其克”。

雅什塔骑上马，嗖的就冲了出去

哈尔鲁和几个包衣阿哈则在后面玩命的追，想赶上小主子的步伐。

待几人气喘吁吁的跑到城门口时，女真少年雅什塔刚从军营出来，身后还跟着十个全副武装的女真人和几十个汉军。

“你们几个狗奴才回去告诉额娘，我去打一头老虎给阿玛当寿礼，有额其克的勇士保护，让她不要担心”。

说完，也不等答话，一挥马鞭，率先冲出城门，身后的女真人和汉军紧跟其后也出了盖州城。

雅什塔一行人在山中转了两天，依然没有发现老虎的踪迹，这让雅什塔气急败坏。

拿起鞭子对着汉军队伍就是一顿猛抽，

“你们这群狗奴才，废物，全是废物，这么多人找只老虎都找不到，明人都是废物”。

一众汉军也不敢躲避，只得硬生生的接着，被打的皮开肉绽也不敢吭声，一旁女真人笑嘻嘻的看着，将这当做两天山中路途的解乏药。

“走，继续走”，雅什塔许是抽累了，或是觉得抽木头也没劲，停了手，又下令继续往更深的山中走去。

又走了两天，忽见一汉军来报，却不是发现了虎迹，而是前方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

雅什塔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五名清军也是提起了精神，抖了抖手中的弓箭，兴奋难耐。

前行一里多路，雅什塔便看见了大杨树下玩耍的几个小孩，边上还坐着几个明人打扮的人，看上去这是一个明人村寨。

雅什塔不由得眼睛一亮，找不到老虎，用这山中明人的脑袋给阿玛献礼，想来阿玛一定也很喜欢。

至于用什么战术打，能不能打得过，完全不在雅什塔的考虑范围之内，虽然他年纪小，但杀过的明人可不少，在他心里，明人比羊羔强不到哪去，都是伸着脖子待宰。

而他身后的清军和汉军脸上也露出了嗜血的笑容，烧杀劫掠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不用吩咐，都各自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大杨树下，狗蛋正拿着一个刚从树上取下的蝉壳向二丫炫耀，一支利箭从天而降，穿过狗蛋小小的身躯，箭头猛的扎入泥土里，箭羽还在狠狠地晃动。

二丫先是看到蝉壳滚落到自己的脚前，接着就看见狗蛋摔在地上，衣服被染成红色，紧接着就感觉到一阵剧痛，没了意识，却是另一只箭正中二丫胸膛。

柱子叔和三大爷正在谈天说地，便见两支箭将狗蛋和二丫射倒在地，顿时睚眦欲裂，猛地冲出将两个小家伙抱起，却见不远处冲出几十个士兵，顿觉心肝俱碎。

“三大爷，跑，快跑，鞑子”，转身抱着两个小家伙的身体冲进了村子。

身后的三大爷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被两只箭穿透，眼中满是泪水，临死的关头，三大爷又想起了十多年前那场不愿回忆人间的惨剧。

柱子叔冲进寨门后，顾不得查看两个小家伙的伤势，赶忙合上寨门，从掏出怀中的竹哨，用力吹响。

这是猎人最原始的通信方式，用来传递危险信号。

“嘘、嘘、嘘”，一阵尖锐短促的竹哨声打破了寂静的山谷。

听见竹哨声的众人急忙找出家中的武器，冲出家门。

“鞑子、鞑子来了”，众人已经透过寨门的空隙看见了正在冲锋的鞑子。

大家一下变慌了神，十多年封闭的生活，鞑子这种野兽只存在部分村民的记忆里。

“快，带小的躲，鞑子没有丝毫人性，我们拼了”，刘老爹抄起手中的猎弓，抬手就射，其他人也有学有样。

稀稀拉拉的几支箭并未对清军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连迟滞几分都做不到。

待雅什塔和众清军冲近寨门，见寨门紧闭，也不气恼，挥挥手让出路来。

女真人不断的向着寨门后的村民射箭，没有盔甲防御的众人根本站不住脚，只得不停的往后撤。

二十余名汉军士兵扛着刚砍下的撞木，猛的冲向寨门，只两个来回，原本用来防御野兽的寨门便轰然倒塌，白刃战瞬间爆发。

看着全副武装冲进村子的鞑子，刘老爹双眼通红，奋力的将手中的箭射向鞑子，然而猎弓太软，全力射出去的箭只是浅浅扎进铁甲便掉了下来。

想要再射已是来不及，刘老爹满是绝望，抽出猎刀便向冲过来的鞑子迎了上去。

几乎是一个照面，刘老爹便被鞑子砍翻在地。

力量和武器的差距，让这场白刃战几乎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刘老爹痛苦的倒在地上，看着昨日还安静的村庄变成血泊场。

柱子死了，他被鞑子一刀砍掉了脑袋，

二牛死了，他被汉军一刀从前扎到后，

老李叔死了，他被一脚踹到在地，长枪刺进了他的胸膛，

狗怂的驴娃子跪下了，他在向鞑子求饶，鞑子狞笑着将他一分为二，